赫连或月沉思了一下，他起身，吩咐：“客人邀我至在何处？”
“窈窕阁。”
出于某些特殊原因甬庄距窈窕阁甚远，待赫连或月到时，杨西子已经等候很久了。
“杨兄？”赫连或月走进二楼的一个香间，“让你久等了。”
杨西子一手托着腮，向他看去，扬眉。
赫连或月微微一笑：“其实若杨兄想见月，无须这般大费周折的。”
“西子觉得以非攻的名义邀请美人你，更有底气啊。”
“杨兄真爱说笑。”赫连或月坐到杨西子对面，“不过杨兄与墨家有交倒让月吓了一跳。”
“哦？”
“谁人不知当朝墨家权倾朝野，深得圣眷。”赫连或月沏了两杯茶，“不知月哪里值得杨兄欣赏？放弃了墨家而选择了月？”
杨西子自然而然地接过一杯，泯了一口，轻笑，语气却是极度的不耐烦：“林月，我讨厌说废话。”
说翻脸就翻脸，说的就是杨西子这种人。
赫连或月也不恼，微笑：“月总要搞清楚这一点啊。”
杨西子呵呵道:“看你貌美如花好欺负呀。”
“杨兄真是这么想的？那倒也是月的荣幸。”
“少扯了，非攻对天下没兴趣，他那两个弟弟我还看不上，否则我也不会选择你。”杨西子拿出那封信，“西子不是反复无常的人，你无须再试探，我不想这么早就对你发火。”
“本来我不准备现在来找你的，但是非攻昨夜给我寄来了这封信，用驯鹰。”他双指按在信封上，语气严肃起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你的母亲是什么人？”
赫连或月一愣，条件反射地说:“农家之女，被强盗玷污了后流落青楼，被安王赎出。”
杨西子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放松了表情:“自己看吧。”
赫连或月沉默地看完了信。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赫连氏在大炎里也是一个大姓氏。”
“并不是所有的赫连氏……都跟弘族有关的。”
赫连或月觉得怀中那额饰简直烫的要将自己心口灼烧出一个洞，偏偏又让他冷汗连连。
但他仍用平静的语气说，盯着杨西子的眼睛。
“所以我才来找你求证。”杨西子哼了一声，“况且这条消息也不一定是真的，秦逐无力强征弘族，阿铮为了化解危机，也许编个假消息将祸水南引。”
“但西子决不为弘蛮之子效力。”他把玩着茶盏，“所幸你不是。”
杨西子抬头。
“那么，有兴趣利用一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吗？”
赫连或月想了想:“请杨兄明示。”
“林氏皇室想借弘族圣物一事削弱亲王势力，最好的方式是将现任安王废除，重新扶植一个亲王。”杨西子说，“林渊是个厉害角色，他弄死了他所有的弟弟，也就是说，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只有他和他柔弱的哥哥。”
“……你是说让我借这个机会继承王位？”
“如果只为这个，我何必来找你商议。”杨西子不屑，“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盘算大的。”
赫连或月挑眉。
“这一代的四位皇子你最欣赏哪个？”
“三皇子林靖。”
杨西子点头:“他日后会成为我们的劲敌，不过现下我们可以与其结盟。”
杨西子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我们”让赫连或月眸光闪了闪，但他想了想仍说：
“这与弘族圣物一事有关吗？”
“当然。”杨西子自信地扬唇，“如果你的本事足以让皇室认为圣物确实在三王手中，并且三王甚至曾与弘族公主有染——有子嗣更好，这个问题就严重了，不出意外的话皇帝会让内阁那帮子庵人来处理。”
“宫内皇子之争想必你比我更清楚，皇子在内阁都有自己的人，而打压亲王势力这件事既讨皇帝欢心又是一个展现自己办事水平的好机会，太子与二皇子必明争暗斗，然而三皇子向来低头默言，实际暗线众多，最终来的人中必有他的亲信，就看你能不能看出来。”
“那时，要怎么样与他搭上伙，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杨西子看着赫连或月:“当然，最重要的是。”
“这是对你最后的考验。”
“西子选择自己的主子只有两个标准，一是他能不能忍，二是在我已经给了他计划与方案后他能不能办好事，至于他是什么身份，品性如何西子并不在乎，只要你成了皇帝，就算之后过河拆桥也没关系，但是在之前他必须容忍我。”
他偏过头:“换句话说吧，通过了，西子就卖给你了，西子所有的底细都会让你知道，以确保信任。”
赫连或月目光闪了闪，他大概猜到杨西子指的是什么了，但他没有开口，而是转而问:“那么依你看，接下来应该如何？”
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