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存道,“多吃点儿,才有力气帮助她,是吧?”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但是我和你也情深意重啊,你不可以不考虑我的感受……再这么下去,就轮到我担心你了……”
宝凝笑起来,迅速趋身在他颊上轻轻一吻,“好了好了,我不让你担心,行了吧……”
顾思存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低声赞道,“这样子就很乖了,以后要继续发扬。”
宝凝撇撇嘴,“我一向都很乖……”
顾思存道,“那么乖宝,什么时候搬去和我住?你看你那里,窄了点儿,又没有停车位……”
宝凝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未婚同居,影响总是不太好。”
顾思存啼笑皆非,一时竟反驳不上来,宝凝看他窘状,登时乐得哈哈大笑。
顾思存摸摸鼻子,说道,“那好吧,那就结婚吧。”他瞪着她,“严肃点儿,哪天去见我爸妈?”
宝凝说:“那么,先去见我妈妈吧。”
阳明山的冬天有点稍嫌萧瑟,没有风,面上却也觉得刺骨的冷。顾思存道,“雪姨的表现很好,说不定明年春天可以接她出去与我们同住。”
宝凝看他一眼,“虽然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谢谢……”
顾思存打断了她,“我可不爱听你说谢谢。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懂不懂?”
宝凝弯起嘴角笑,“懂了。”她眨着眼睛看他,俏皮地说:“喂,我背后有点痒,帮我挠挠。”
顾思存失笑,喝道,“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宝凝很不满,牢sao道,“才说为我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他们给雪姨带了一个暖手宝,其实疗养院里暖气充足,但顾思存说老人家手脚容易受冻,雪姨又喜欢坐在窗边看书,有个暖手宝总是比较好。
宝凝感动,“你比我更细心。”
顾思存答道,“当然,不然谁照顾你。”
雪姨看到他俩,高兴得像个孩子,她拿出一本笔记本,炫耀地对宝凝说:“宁宁,你看,我写的字……”
护士在一旁解释,“雪姨最近迷上抄写,认真得很……”
宝凝拿过笔记本,温和地夸奖道,“呀,妈妈写得真好。”
她迅速想起从前,她最不爱抄写课文,每次都要母亲软硬兼施,才肯乖乖坐到桌边,好不容易抄上一写,母亲就赶紧扑过来表扬,“啊哟,宁宁写得真好。”
……
雪姨受了表扬,脸上发出光来,她伸手摸摸宝凝的头发,叮嘱道,“不要动不动和思存吵嘴……”
顾思存半蹲在雪姨面前,握住雪姨的手,认真问道,“雪姨,我和宁宁结婚好不好?”
雪姨惊喜交集,一迭声道,“好好好……”
他俩陪着雪姨吃了饭才离开,雪姨表现得完全像个正常人,眼看天色渐次黑下来,她还催促他俩,“天黑了山路不好走,早点回去。”
宝凝恋恋不舍,把脸贴在母亲手里,“妈……”
雪姨安慰她,“医生说我就快好了,到时妈妈就可以跟你一起住。你要乖……”
顾思存抢着道,“雪姨你放心,我会看着她的……”
回去的路上起风了,刮得山林呼呼响,天边偶尔划过几道闪电,车子疾驰在山路间,头顶便是如墨般天空与厚厚云层,突然让人觉得无比无助,宝凝看一眼顾思存,情不自禁便松口气,幸好,她有他在身边。
顾思存道,“我约了爸和阿姨这周末吃饭。”
宝凝有些不安,忐忑道,“我有点怕。”
顾思存瞥她一眼,“又不是洪水猛兽,有什么可怕。”
宝凝有些懊恼,微微嗔怒道,“你不懂。”
顾思存笑起来,“他们很好说话……”
几天后宝凝才确定顾思存说的是真的。
顾思存的美貌显然遗传自父亲顾盼,顾盼已近天命之年,但气宇轩昂,打扮得体,表情和蔼——这一点让宝凝初见面便放松不少。
在宝凝的想像里,至少顾思存的阿姨应该是个传统式大妈,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态度高傲,表情轻蔑,深藏门户之见,动不动就想着刁难小年轻。
事实上,他们俩都很客气,表现得十分尊重顾思存的喜好,对宝凝表露一点爱屋及乌的味道。宝凝一直以为顾思存至多比较受父亲宠爱,却应该是阿姨的眼中钉,但看上去,阿姨仿佛比顾盼更宠爱顾思存一点。
他们约的地方是一家以家常菜闻名的小馆子,普通的家常环境让宝凝恍惚觉得,像是真正与家人共进晚餐。阿姨特地点了一份绿茶饼,说是听起思存提过,宝凝很爱吃。
宝凝一下子便受宠若惊了,立刻把阿姨引为贴心人,很快与阿姨热烈探讨起广西菜与湖南菜的优劣来。
一餐饭吃足一晚上时间,大家全都尽兴而回。临走时,阿姨脱下腕下碧玉镯子,套在宝凝手上。宝凝虽然不识货,但也知道此物贵重,才想推拒,顾盼已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