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尚幼,已经过早地得知爱情的真相。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又接受了两次手术,看着镜中慢慢恢复的面孔,她茫然地想,这将是另一个人了,另一种人生了。
父母最终还是离了婚,父亲离开了家。母亲终日酗酒,醉了就只知道哭。
那一晚,大火在深夜燃起,她正好在做第三次手术,住在医院里,消息传来,她的心跳都几乎停止了。
整幢楼房被毁于一旦,母亲哭成泪人,原来她醉后吸烟,把燃的烟头丢弃在窗边,渐渐燃起窗纱,酿成大祸。
她抱住母亲,安慰她,“别怕,妈妈。”
哪里不怕。她还只是个孩子。
她们搬进一处小小房屋,她咬着牙,盼望母亲历此教训,总可以坚强振作起来,人生还长,生活还要继续,总不能这样混着过到底。
但母亲屡教不改,背着她再进赌场,讨要赌债的人逼上门来,她不得已,去公司询问父亲下落,这才惊惶得知,父亲早已携着新欢移民,公司转让与他人已有年余。
摆在她面前的事实是,她不再是个生活无忧的公主,家里已经一贫如洗。
她在午夜的街头哭了良久,拖着疲软的双腿回家去,母亲不在,家里一片凌乱,床头的抽屉里,她的小小梳妆盒子,赫然被打开来,里头曾经装着一对金镯子,是她五岁时,父母亲一同赠送她的生日礼物,她犹记得父亲说:“金子虽然俗气,但胜在永远都是件宝贝。”
她知道是被母亲掳走。
她在屋子里等了三天,母亲都没有回来。
她哭了又哭。
大门微微敞开着,每一阵风吹,她都以为她期待的人会推门而入。日落月升,唯有星光透过窗缝来。
第四天的清晨,她离开了家。
自那一天起,她成了许宝凝。
她其实不想提起过去,甚至不想记得它们。但那些是她的人生,她整个人的一部分。
家道变故,天长日久,伤痛终于还是减轻。但他抛下她的事实,她没有一刻能够释怀。
她清晰地记得那些怨恨。
直到再度遇上他。
他是顾思存。
不知不觉,已经十年过去。他当然不认识她了。她心chao澎湃,但生活已教会她不动声色。原来只是一桩生意,到头来,她却又几乎再度付出真心,然后,再度被他伤害。
她想,这世上,没有比她更愚蠢的人了。
只不过花了两天时间,宝凝便已把身份证明等诸项文件资料备齐,但聘请护士的事情却耽误了许久,人选先由丁迟挑定,基本条件符合,才让宝凝看人,“你觉得合眼缘的就可以。”
江朵朵不无欣羡,“丁迟哥对你可真好。”
宝凝也觉得不习惯,他从前处处冷静淡然,何时这么体贴入微,宝凝总觉得不安。
她亦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想一刻才答她,“我有朋友突发心脏病亡,于是我警醒过来,我必需尽早对我喜欢的人说,我喜欢她,我要对她好,我担心来不及……”
他摸摸她的脸,“我跟你说过,这世上我只害怕一件事。那一日,你被丛书欺负,你打电话给我,我意识到你有危险……”他安静地看着她,“我害怕得不得了……原来我害怕的是这个,我最害怕你出事……”
她心中感动,但嘴硬着,“是不是真的啊?”
他笑了,“家俱明天会全部送来,你挑选好护士,我们马上可以去接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过来接你一块吃饭可好?”
宝凝点点头。
他突然又回过头来,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你可要想好了,日后再想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宝凝看他一眼,“我正想跟你这么说。”
丁迟笑笑,转身离开。
金栀的电话打了过来,“宝凝宝凝!”她语气惊惶,像是出了大事。
宝凝取笑道,“大清早地,又怎么了?什么大事能令大记者动容?”
金栀急道,“我昨天休假,今天上班,发现今天生活版头条竟然与顾思存有关。”
宝凝淡淡地,“哦。”
金栀道,“喂,仔细听我说!有线人报料,陈嘉妮私下包养小白脸,照片都出来了!”
宝凝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道,“什么?”
“是吧,吃惊吧。这可是爆炸性新闻啊。顾思存和陈嘉妮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啊,这时候爆出这个新闻来,这婚事准玩完!顾家万万不会容许这样子的媳妇进门。”
宝凝喃喃道,“可是怎么可能,陈嘉妮怎么可能去包养小白脸?”
金栀一针见血,“饱暖思yIn欲,她空虚,且寂寞。”
宝凝撑住额头,“可是,照片是不是有可能作假?上次不是江朵朵那事不是有过先例嘛。”
金栀神秘笑道,“你不知道,这次爆料人是当事人本身,就是那位小白脸,据说求财不成,干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