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后不管他怎么样,不不不,这三个字,就是对待他的最好办法。但目光一触及到他的,那个字无论如何出不了口。
他已率先走出门去,“我去开车。”
她身不由己地跟在他身后。
他仍然带她至相思树。她敏感地发觉,服务生不等吩咐,自觉前头引路,仍旧上次那间美妙小屋。一瞥眼间,她已看到门扉上挂一小小门牌,上书一个小小警示标志。她有些疑惑,不禁多看两眼。
顾思存已察觉她心思,轻声解释,“意即只对许宝凝小姐一个人开放。”
她并不觉欣喜,反而略为动怒,硬邦邦地说:“我并不需要。”她加重语气,“一点也不需要。”
他不以为诩,只说:“我需要。”
她愠怒地看他一眼,“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不动声色,“进来。”
他握住她的手。
她想甩开他,但他立刻更紧地抓住她。
“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像是比她更迷惘,热热的呼吸喷在她耳际,“我以为我的心早就死掉了,它不会动了,不会思念,不会疼痛。我想,那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认了。可是,你出现了,突然间,心会疼了,一见到你——不,哪怕仅仅听到你的名字,它就会悸动。宝凝,我怎么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惊愕得不知所措。
窗外很突兀地下起急雨来,噼噼啪啪地,敲打着窗框,仿佛连溅在湖面的声响都清晰可闻了。
他的唇覆下来,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她下意识地想要侧过头,但丁迟的面孔倏地闪过脑际——她答应过他的……
她瞌上眼帘。
风大起来,雨丝斜飞到屋子里来,像是飘拂到了脸上,凉凉的。他温柔地亲吻着她,她僵硬的身体渐次柔软下来,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全身像发了烧,不,着了火。热。她原本应该见好就收,对于这些男人,她所信守的原则不就是浅尝辄止吗?但为何此刻,她不舍得把他推开?
他的唇轻轻擦过她耳际,像是异常苦恼,“我怎么了?宝凝?”
为她情动的男人她见得多了。但没有一个人记得这样动情地问她,“我怎么了?”
她没答话,只是配合地把自己更紧地贴到她怀里去。
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一手搂着她,一手伸进袋里去摁断电话,但不及片刻,嘈人音乐又再奏响。
她推推他,“先接电话。”
他懊恼地松开手,背过身去接电话,“嗯?”
不知那头说了些什么,他身子略微震动,但很快便低声嘱咐,“送她至酒店。嗯。好。就这样。”
他回转身来,不等她询问,已主动提起,“她喝醉了,砸坏人家杯子……”
他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但神色与刚才大有不同,宝凝体贴地建议,“我们回去吧。”
他抱歉地看她一眼,“对不起。”
她突然俏皮地调笑,“其实女人最不喜欢男人说对不起。”
他笑了笑,“那么其实喜欢的是什么?”
她答,“下次告诉你。”
她刻意要让他轻松,他不由得深深感激,手臂上微一用力,便把她再度搂在怀里,嘴唇微微略过她耳际,让她浑身又是一阵不自觉的颤栗。
她太煞风景了,竟然冲口而出,“她好像也不快乐,你们怎么了?”
她真是个情感专家啊。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要疑心别人的爱情患了病。
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她只好继续,“不如介绍她来……”
他默不作声。
他好像十分贪恋她身体上的微温,良久也不舍得松手。
最后还是她动了动身子,“走罢。”
刚走出门,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他神情不悦,压低了声音,“怎么搞的?……”
宝凝插上嘴,“你赶紧去看看她吧,我打个车回去就好。”
他的手机兀自放在耳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嘴唇动了动,像是又准备道歉,显然一转念间想到了她刚才说过的话,于是又改了口,“路上小心点。”
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他的车疾驶过她身际。
短促的一声汽鸣,她脸上立刻浮现出礼仪性的微笑。车子驶远,她的表情才垮下来。
雨一直在下。好不容易等到车的时候,她全身shi了大半。偏偏踏进大堂,才蓦然发现电梯坏掉。她又冷又饿,气急败坏骂声,“见鬼!”
幸好只住在6楼。她循着电梯而上。不知道怎么搞的,楼道灯竟然也坏掉了。她两眼完全不能适应这黑暗,只好伸出双手摸索着前行。走了好一会,才渐渐适应了眼前的漆黑,她抬起头,刚想吁口气。突然间,一团黑影罩过来,一双大手臂紧紧勒住了她整个身子。
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便欲尖叫出声,那人反应更敏捷,立刻腾出一手捂住她嘴。一阵淡淡烟草味道袭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