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如果这事确有便宜可占,丁迟怎么会肯有丝毫遗漏,让别人拣了便宜去——除非,他是故意的。
宝凝心头不禁一暖。他毕竟还是肯顾念着她。他算准金栀会得把消息报与她。
“我有事,先这样。挂了。”
她挂了电话,目光情不自禁地偷偷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而去。他一个人,就距她不远,微低俯着头,神情专注地翻阅着报纸。
衣可仁匆匆走了回来,“宝凝,不好意思,我有点事需要先走一步。账我已结清。”她期待地看着宝凝,“我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吧!”
宝凝赶紧站了起来,脸上带起一丝微笑,“当然!”
衣可仁放心地笑了笑,“那我先走。再见!”
“再见!”
宝凝把杯中咖啡饮尽,也想离开。手机轻轻“叮”地一声响,“请留步!”
是他。
神经!宝凝心里暗暗嘀咕。马上走!马上离开!她对自己说。
她毫不迟疑地向门外走去。
刚抵达办公室,江朵朵立即趋近前来报告,“预约了五点钟。”
明明没有步行,无端竟然觉得脚痛,许宝凝躬下身子换上拖鞋,信口问:“哪位?”
“顾思存。”
许宝凝的手僵了一会。
“哦。”她伸手摸一摸冰冷的脸颊,“我好像感冒了,打电话过去,说声抱歉,下次再约,不计费。”
江朵朵看她一眼,拿起电话,“你脸色确实不好,我这就打电话,你回去休息吧。不舒服别开车了,留在停车场吧。”
许宝凝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江朵朵点点头,“回去煮点姜糖水喝。”
许宝凝白她一眼,“真无情,不是应该说,晚一点去替我煮姜糖水吗?”
江朵朵涨红了脸,嗫嚅道,“我……我今天……”
许宝凝笑了,“啊哟,知道了知道了,你今天有约人了嘛!”
江朵朵更是不好意思,“那我……打电话跟他说改天好了!”
许宝凝吓一跳,“不用不用。你这傻姑娘!好了好了,我走了。”
她甚至没有打车,换了两趟公交才回到小区。
友谊百货的广场上,那个流浪歌手仍然站在那儿低yin浅唱。许宝凝信步走近他,他连头都没抬。长长的流海几乎遮住大半面孔,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动着吉它,唱的是一首老歌,故意地吐字不清,像在自言自语。
许宝凝默默地站立一会,很突兀地请求,“可以专门为我唱一首吗?”
音乐声嘎然而止,歌手的手指停留在琴弦上。
“我只记一点点歌词……反正层层的浪拍打……”许宝凝思索着说。
歌手已经轻弹起吉它,轻声唱:
“……
反正层层的浪拍打
也打不醒
我的傻
曾经疯狂都已暗哑
对你思念却
停不下
……”
许宝凝惊喜道,“啊,就是这首。”
她怔怔站着聆听。歌手反复yin唱,也不嫌烦。一直到手机霍然响起,她才如梦初醒,从包里取出钱夹,便要掏出钞票。歌手伸出手来,轻轻摁住她,“今天不用,送你的。”
许宝凝吃了一惊,“不行不行,这怎么好意思……”
毕竟人家是靠这个讨生活。
她微躬下身便想直接把钱夹到笔记本里。
歌手淡淡地开了口,“我说了不用。”
不知为何,他平淡的语气里竟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与严厉,顿时让许宝凝停住了手。
她踌躇一刻,终于说:“那就谢谢你了。”
歌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开始弹唱起另一首歌。
宝凝走出老远,忍不住回过头再看一眼歌手,他身形高挑,长长的T恤像随意挂在身上,有两个穿着时髦的女孩在他面前停住脚步,“给我们俩也唱一首吧,嗯,就唱SHE的《我不想长大》!”
只听得歌手冷冷道,“不点歌。”
两女孩面面相觑,“给你钱呗。什么了不起。”
歌手冷了脸,不予理睬。
女孩嚷起来,“喂!刚才那老女人你又肯唱!”
歌手粗鲁地回敬一句,“我喜欢,关你屁事!”
许宝凝尽数听在耳里,虚荣心顿时大涨。
回到家里慢条斯理地烘培一点小饼干,配以香浓咖啡,上网看小说。她并不嫌弃自己俗气,最热爱狗血的王子与灰姑娘桥段,看到他们历经重重无足轻重的误会与所谓的艰险,最后才在一起腻歪,她便骤然觉得这人生尚有一点希望与生趣。
然后,电是突然停掉的。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吓了一跳,自从入住此地,从来未发生过停电停水之现象,她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是否欠缴电费,但即刻迅速记忆起来,就在上周,去“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