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余人连忙向她使眼色,“小蕊,你怎么如此大胆,南山君岂能为我们弹奏?”
另一边的黄衣女乐师连忙向我请罪道,“君上恕罪,小蕊刚来宫中没多久,不懂规矩。”
我对她微微一笑,“无妨。”
那位叫小蕊的红衣女子笑得弯了眼,即刻便为我就近搬了圆凳,扶着我缓缓落座,其速度之快不仅令面前的几位乐师捏了把汗,连一边的蝶衣也惊得瞪大了眼。
我有些无奈地对她笑了笑,她却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吐了吐舌,没有半分羞涩。
我的面前是一大片碧蓝的湖水,两边嫩绿的垂柳迎风飘荡,此意境虽不及曲中的沧桑幽寂,却也别有一番暖意。
指尖轻触,缓缓地飘扬起一串串乐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徜徉在这潇洒恣意的曲中。
沧海笑滔滔两岸chao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chao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①
如此潇洒自由的人生真是令人向往。
曾几何时我也是满腔热血,一心Jing忠报国,然而却得不到父亲的允准。
若当日坚持自己的选择,今日便少了个南山君,多了个肱股之臣了吧?
不过,若与李振睿只有君臣之谊,而无床第之欢,会是如何呢?
以我的性子,恐怕李振睿杀我不下百次了吧?
想到此处,不禁笑出了声。
琴声已止,待我回过神来,却见众人都呆呆得看着我。
连崔明朗和上官温雅等人也不知不觉停了棋站在不远处。
“君上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了吗?”蝶衣一脸好奇之色。
“的确有趣。”我微微笑了笑,却不肯说明原委。
正欲起身,小蕊又跪倒在我身前,“请君上教小女弹琴可好?”这下其他乐师已不知说什么才好,除了恨铁不成钢外便是一副大难临头之色,纷纷退远了一些。
小蕊眨着眼睛又大胆地向前一步道,“君上,小女进宫不久,虽有天分却缺陷甚多,还请君上不吝赐教。”
我扶她起身,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吧。”
这下连小蕊都有些吃惊地愣了愣,然后才欢喜地小跑到我面前。
我让她坐于我面前,而她的面前则是我刚才弹奏的那架瑶琴。
我自她身后按住了琴弦,指引着她该如何起音。
其实这些她早已烂熟于心,刚才错漏百出的《逍遥叹》也只是故意为之。然而看着我认真地教授新来的小乐师弹奏,其他乐师们俱是露出了艳羡之色,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隐隐地传到了我的耳边,“早知道我也请君上教授琴艺了。”
“是啊,好生后悔,竟然让小蕊占了先机。”
“南山君可是才冠金陵的夕颜公子,谁能想到他竟会愿意教一个普通的乐师琴艺?”
“都说南山君高不可攀,不曾想到竟是这般平易近人。”
“越来越喜欢南山君了。”
“要是被南山君拥着的是我该多好……”
“你想得倒美。”
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小蕊耳边轻声道,“蕊儿,下次不许再胡闹。”
身前的小女子微微红了脸,却向后更加靠近了我一些道,“公子,你我四年未见,蕊儿好生想你。”
我微微皱了皱眉,“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般使性子,宫中不比外面。”
蕊儿却俏皮笑道,“有公子在,蕊儿才不怕。”
我哭笑不得,多年未见,这小丫头的性子真是丝毫未变。
我微微偏过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你哥哥可还好?”
蕊儿忙点点头,轻声应道,“哥哥一切安好。哥哥说让我听公子吩咐,切不能闯祸。”
我不由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这样哪里是不给我闯祸?”
蕊儿红了脸,却也不再争辩,保证道,“今日例外,日后不会了。”
“如此便好。你的身份可安排妥当?”我问。
“公子放心,蕊儿现在是林侍郎家的义女,与谢府、飘渺轩没有一丝关系。”
我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楼里的事和缥缈轩便只能辛苦无欢了,我恐怕是不会再出宫了。”
蕊儿在暗处拉了拉我的衣袖,“公子不用担心,哥哥一直照顾得很好,蕊儿也随时听公子安排,必让公子在宫里宫外均无忧患。”
“好。从此以后你便成为我在这宫中的眼睛,并为我找寻更多的眼睛吧。”我平静地说道。
“蕊儿谨遵公子之命。”蕊儿低下头,眼中严肃而认真,再也没有刚才半分的玩闹之色。
蕊儿虽只有十四岁,却是个聪明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