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色在眸底乍现,就连那本是温润如玉的脸也有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菲薄的薄唇抿起,看来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能让卞郡打消对他的怀疑。既是如此,那他就得加快脚步了,希望霍箐芸会是他手上的一颗好棋子。
霍家庄。
端坐在梳妆台前,霍箐芸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浮肿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色彩,有的只是满满的呆滞。
“为什么会这样!”突地一个发狠,霍箐芸甩手便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尽数扫落在地,仰头望着房梁苦笑一声,当下又垂下眉目冷冷的盯着铜镜里丑陋的自己。
双眉犹如男儿高耸而粗浓,眼窝深陷中双眼却浮肿凸出,鼻梁偏向左边,唇瓣犹如两根腊肠一般合在一起。肤色蜡黄间右眼处还遍布着一大块胎记。
最为可笑的是,那呈暗红色的胎印中还长了一颗足有尾指甲般大小的黑痣,在黑痣的边缘处还随风拂动着两根细细的长须。
即便是再怎么红妆艳抹,也遮盖不了她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丑。
“为什么会这样!”再声质问,霍箐芸猛地一抬手又将梳妆台上唯一的铜镜也给扫落在地。
双手抱着头,浮肿的双眼瞪大再瞪大,心里头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
为了证实自己是在做梦,霍箐芸抬手便狠狠的掐上了自己,殊不知,手臂内侧早就在这几天里掐得红一片紫一片。
伤上加伤,那难忍的疼痛感从手臂内侧蔓延,紧咬着双唇,霍箐芸不住手的掐着自己,试图从中找出不痛的地方。
“不,这不是真的!”泪水涕泗横流,霍箐芸无力的垂下右手,本就丑陋的脸更因狰狞而扭曲了起来。
心中仍不死心的告诫着自己一切并不是真的,喃喃自语道:“一定是我看花了眼,我的脸还是之前的模样,一定是我看花了眼,我的脸还是之前模样……”
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霍箐芸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摔碎了的铜镜前,半蹲下身,抬手便捡起了碎片当中的一块。
为防看不清楚,霍箐芸步履僵硬的走到窗前,猛然推开了木窗,刺眼的光芒从外面照射进来,瞬间便驱散了屋内的沉闷之气。
不适的眨了眨眼,霍箐芸高举起手上的铜镜碎片,然而逆光下却无法看清碎片里倒映的人脸。
偏转过身,霍箐芸背对着窗台,再次举起了手,浮肿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暗黄色碎片里那张丑得不能再丑的脸。
扬手将手中的碎片丢了出去,霍箐芸无力的软下身子,背靠着墙边而坐。
她明明就已经恢复了美貌,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在她昏迷的这两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天爷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十七年来所受到的嘲笑还不够么!
心底歇斯底里的无声质问,此刻的霍箐芸眼中除了恨还是恨,为什么她长得这么丑,爹爹还要将她抚养成人。
难道就只是为了让她受尽别人的侮辱和白眼么?倘若真是如此,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念头一动,霍箐芸便缓下了神色,眸底一改先前的愤懑,恨迷离了她的双眼。
膝盖着地,霍箐芸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抬手便捡起了一块铜镜碎片,两指稍一用力,扭曲的脸上一片发狠,挥手将便朝着左手那白皙的手腕处划去。
铿锵一声,碎片从霍箐芸的手里飞出,砸落在铜镜碎片中,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谁!”唇瓣一个发抖,霍箐芸偏头四下环顾,却没见上一个人影。
忍住心里发慌,霍箐芸垂眸望向膝盖处满地的碎片,颤抖着伸出右手,再次捡起一片来。
然而就在她抬手又要往手腕处划去时,一道Yin柔却难掩蛊惑的声音响起。
“人生苦短,何必自寻死路。”
话音刚一落下,霍箐芸就敏锐的朝着左边望去,这一回她便瞧见了一身着玄衣长袍的男人伫立在门后。
紧了紧手中的铜镜碎片,霍箐芸出声发问,“你是谁!”
“来帮你的人。”
简洁的五个字却让霍箐芸心里陡然升起丝丝希望。
难掩兴奋的望着巫爻山,霍箐芸迫切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巫爻山跟前,浮肿的双眼溢满期望,“你是来帮我恢复美貌的是么?”
“可以这么说,但你需要为此而付出点东西。”Yin柔的声音再而响起,巫爻山垂下狭长的双眸,蔚蓝色的瞳仁波澜不惊,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俊脸满是亲和的笑意。
“只要能恢复我的美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一个情急,霍箐芸便抬手抓住了巫爻山,随之又在他那微沉的俊脸下忙松开了手,即便如此,也止不住的她至心底蔓延开来的喜悦。
“我要你做的事不容易却也简单,关键就要看你自己了。”似海般的蓝眸沉下,巫爻山轻启薄唇,Yin柔中却透着蛊惑的声音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