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蔡湛轻轻弹了下许淮阳毛线帽上的绒球,“不用太想我。”
顿了顿又笑了:“你这帽子上的球我早晚得给你剪了,傻不傻。”
许淮阳啧了一声,懒得跟蔡湛争辩。
帽子是方绵送他的生日礼物,傻不拉几不说,据说价格还挺贵,要不是因为今天太冷,许淮阳才不会戴它。
这趟出行刚好赶上了春运的尾巴,蔡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chao,无奈地叹了口气。
“得走了。”许淮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无奈地笑笑。
“嗯。”蔡湛抓了抓他的手,“我上车时给你发消息,回来的时候……你们可能就开学了,在学校等我。”
“好。”许淮阳笑着说,“怎么跟上战场似的?”
蔡湛眯了眯眼,也笑:“对,古代丈夫征战沙场,妻子在家苦苦守候,三年五载丈夫仍不归家,妻子最终变成河岸旁的一座望夫石……等我回来,你说不定也能写一首闺怨诗。”
许淮阳愣了愣:“你古诗赏析没少做吧?”
蔡湛乐了半天,才在许淮阳脸上揉了两把,又旁若无人地抱了抱他,才转身挤进安检的队伍。
过安检后,到候车大厅需要乘上一段很高的扶梯。许淮阳站在安检门口外看着蔡湛乘扶梯上去,忽然有点欣慰的感觉。
蔡湛的人影变得很小,背对着许淮阳挥了挥手,随着扶梯的上升消失在了扶梯尽头。
许淮阳看了扶梯口一会儿,叹了口气。
果然没转身。
许淮阳太了解蔡湛的性格,以他的心思,为了不让许淮阳担心和等待,他走出去的路,就一定会坚定地不再回头。
一人独自坐公交车回学校的时候,许淮阳看着窗外萧条的寒冬,不知为什么,心底忽然漫上不合时宜的暖意。
他轻轻叹了口气。
还好,最后谁都没放弃。
作为钢琴生,蔡湛的专业水平一直不容小觑。考试很累,许淮阳每天能收到一两条蔡湛发来的照片和汇报的考试信息,再多的闲聊,两人也基本在两分钟内结束。
蔡湛报考的几个学校都轻松过了初试和复试,进入最后的三试后,听说发挥也不错。
学校这边正月十五一过就开了学,许淮阳在宿舍住了一冬,对于他来说,开不开学似乎也差不多,只不过学校里的人多了起来。
晚上回到宿舍,舍友们在狭窄的过道里挤来挤去,又在阳台上争抢洗漱的位置。许淮阳早就洗漱完,坐在桌前心无旁骛地做题,心静下来的时候,耳边似乎都听不到声音。
直到打完预备铃,许淮阳觉得肩有些酸,这才觉出来有点累,便搁下了笔。
“阳哥,你越来越牛逼了啊。”崔嘉伟拿着牙杯从许淮阳旁边过去,探头看了看,“这张卷子不是明晚作业吗?”
“正好有空就写了。”许淮阳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他。
崔嘉伟有点震惊:“有空?我今晚的卷子还在教室扔着呢……神笔马良都没你写得快?传授一下经验呗。”
“神笔马良不写试卷,”乔智在一旁笑道,“看见没,这就是你跟学霸的差距。”
崔嘉伟瞪了他一眼,屋里人一通乐。
舍友人都不错,除了乔智有时候怪怪的,大家平常相处都跟哥们一样。许淮阳几次怀疑乔智知道了自己和蔡湛的事,但既然乔智没问,他也不大想主动去说。
能接受最好,接受不了,不过问就可以了。反正自己已经不会再在乎别人的目光和颜色。
许淮阳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态跟刚和蔡湛在一起时完全不同。很多事情他都不再计较,也不会再担心什么出言会不会失信、行为够不够谨慎。
顾虑的话语都尽数消散在了长久的交往和生活中,比肌肤相贴更近的,是无所畏惧携手同前的、紧贴的心。
一旦决定了并肩同行,那就一定要不回头地往前,休戚与共。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蔡湛回来的那天,果然又没告诉许淮阳。
许淮阳看着蔡湛拉着行李箱进来,打破了晚自习的宁静。他一脸嚣张地从教室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往最后一排许淮阳旁边的位子上一坐。不知道为什么,许淮阳忽然有点想乐。
尽管是一路走路带风的姿势、脸上也强行摆着酷,但刚一坐下,偷摸许淮阳腿的手立刻就把蔡湛高冷男神的形象给崩了。
许淮阳特无语地在桌下踹了他一脚,扔过去一张数学试卷。
“写张卷子降降火。”他压低声音跟蔡湛道。
是不是大多数人的学生时代里,都会有偷摸同桌大腿的爱好?
蔡湛扫了两眼试卷,还是特不老实地悄悄拍了拍许淮阳的腿。
许淮阳忍无可忍地踹了蔡湛第三脚的时候,蔡湛忽然凑过来,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我想死你了。”蔡湛对他笑了笑,小声道。
教室里全是人,坐在最后一排的好处,大概是没人能在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