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东西就在昭阳殿内。”
她僵硬的点了点头,还是跟了上去。
昭阳殿内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一切摆设都和以前的一样。
那些点点滴滴的回忆,如同深海里无处藏身的悲哀,使她不得不、不得不尽力地呼吸,以免在某一个瞬间,就被它压住,然后---窒息……
“王爷,就是这样东西。” 王戈从房间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她。
当她看到那样东西的时候,巨大的悲伤犹如车轮碾过她空落的心灵。就在那个空空的地方,某种酸楚的藤蔓盘根错节的迅速蔓延开来,缠紧她的心脏。
空空的眼眸里,猛然盛满了悲伤。
是那个小老虎香袋……是他买了送她,又被她还给了他的小老虎香袋……
“王爷,先皇在世的时候,经常看着这个香袋自言自语,这个香袋对先皇一定十分重要。所以……”
“为什么你知道要交给我……”
王戈犹豫了一下,” 是和大人让我交给您的。“
长恭的眉角轻轻跳动了一下,用尽全力地捏紧了那个香袋。“我收下了。这个香袋,我会好好保管的。”
夜,翳云当空,掩住了一抹新月和漫天繁星。
晦明不定的烛光中,长恭握紧了香袋躺下,隐约有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缠着她,让她在睡梦中亦不能感到安宁。 那个梦像是一把匕首,从胸口一点点刺进去,却不深入,只沿着她的骨慢慢刻划,仿佛一匹缎子被撕裂,疼痛轻微而铭心刻骨。最终,将她惊醒。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打开了窗子,走到窗前去吹阵子冷风清醒一下。月亮不知何时已经从云层后探了出来,淡淡的洒下了一片银色。
端着茶碗过来的恒伽,进来时看到就是这么一副情景,整个人攀在窗台上的长恭陷入了沉思,遮住额心的发被还寒冷着的风扬起,洁白的皮肤被月光照耀得近乎透明,显现出几分不安定的憔悴与忧伤。银色的月光从枝桠间洒下来,流淌过她尖尖的下颌,苍白得令人心疼。
他的心里一颤,顺手放在旁边的茶碗与坚硬的桌面相触,发出小小的清脆的响声,长恭像是被这声音惊得从思绪里挣脱出来似的,缓慢地抬起眼睛望着他,脸上是从无掩饰的落寞脆弱。
“看到你屋里还亮着,就知道你睡不着。” 恒伽笑了笑,“怎么,不习惯睡我家的床榻吗?这可不行,你得早些习惯才好。”
“什么啊……” 长恭的脸上微微一红,“狐狸你又胡说八道了。”
“那么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一定是有心事才睡不好。” 他一边说着,目光落在了长恭手里的香袋上。
“我,没什么。” 她连忙扯出了一个笑容,转移了话题,“对了,如今我不回漠北了,在选定新府邸前,要继续在你这里打扰了。”
“那我倒是希望你永远选不到合适的府邸。” 恒伽笑着盯着她的眼睛,“在这里和我一起住不是很好吗?反正之前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喂喂,你又来了。那怎么一样!”长恭又羞又恼的打断了他的话。
“哦?不一样,那么不如你来告诉我到底哪里不一样?” 他正斜睨着她,嘴角噙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狐狸……小心我把你们府里吃穷,然后趁你不注意,把你的好衣服全都拿去送给叫花子……” 她翻了翻眼睛。
“无所谓啊,反正我的一切东西都属于你。你可以随便处置。” 意料中的看到长恭的脸更加红了,他轻轻一笑,神色变得异常柔和,“长恭,无论是喜悦愉快,还是不变的感情……所有属于我斛律恒伽拥有的东西,全部可以属于你。只是,我是个自私又小气的男人,想要得到这些,就必需要用你的一切来换、用你的所有来换我的所有,包括你的伤心你的苦恼你的麻烦,如果你依然同意……那就拿走我的一切吧。只是,要用你的一切来填补。”
长恭心里一颤,抬头望着他,他的眼眸在月色下并非特别耀眼,却如此明亮,似是穿透了黑暗穿过了地狱,那么远远的却坚定地照将下来;不闪烁,却流动着幽幽的华彩,散发着柔软的温暖,那么暖,一直暖进人心,暖得人似乎就要融化其中。
“嗯……” 她的鼻子一酸,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
他反手握住手中软软的温柔,柔声道,“长恭,这是约定……永远都不能更改的约定。”
约定,两个字,一个词,不因晨曦的光泽变浅,不因夕阳的残红黯淡,不随日子的飘落消散,在过去与将来之间,约定的定语是-------永远.。
欲语还休的冰冷年代,没有激烈的爱语。月光下,一次携手,便定下一生的约定。从此,便是一生一世。
第二十三章 陌上花开
长恭在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搬进了新王府。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新王府,这是皇上特别御赐给她的府邸,在很久之前,这座王府的主人是——长广王高湛。若是在以前,长恭必定会拒绝,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