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还是占了下风。能不能突出包围前往金墉城,也是未知之数。”
“那可不一定,” 长恭微微扬起了嘴角,指了指山下,“恒伽,你看这地势,要想取胜只有一个办法。”
恒伽看了一眼山坡,忽然眼前一亮,“你是说引诱他们上山逆战?”
“不愧是狐狸!” 她赞叹了一声,“我们可以以语言以激之,再故意且战且退,引诱他们“上山逆战”。你看他们以步兵为主,我们则以骑兵为主,所以等他们的步兵奋力往山上攀爬,累得气喘徐徐时,我们再从马上下来,借地势之便,释久蓄之力,大肆砍杀。若是段将军的援兵到达,那就让他们分为两翼适时从阵后掩杀过来,到时周军必定阵脚大乱,趁他们慌乱之际,我就率五百铁骑杀出重围,直奔金墉城下,入城后,我与守城军马合军一处,大开城门,乘势而出。你就和段将军率领大军,与我里外夹击,勇追穷寇,把周军杀得片甲不留!”
她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又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略带得意的笑容,侧头望向恒伽,“狐狸,你觉得怎么样?”
夕阳下,她的笑容灼灼生辉,明媚无双,一想起那夜浑身颤抖,满脸惊惧的她,他的心底就开始隐隐作痛,差一点,差一点就没有保护好她……
“好办法,不过你也不能小看了周军,即使我们的援军赶到,他们的人数还是远远多过我们,胜败都不能就此断论。” 他顿了顿,” 也许他们就等着我们的援军赶到,可以一股脑儿解决了我们。”
“狐狸,你别长他人志气嘛,” 她有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看着吧,我一定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
他微微一笑,转头望向了天边。似乎谁也不曾留意过,黄昏时分的东边远没有西边夕阳沉下时瑰丽的霞光万丈,只是安安静静任深蓝慢慢侵蚀。这个世界仿佛都从喧嚣中归于平静。其实这样的内敛低调是不是更好?没有悲哀的深红,没有夺目的金黄。黑夜和白天本就不分明,就好像爱的多少也根本没有一个标准来衡量一样。然而正是这种模糊不明的界限成就了许多美丽,恰如此刻的天空,蔓延开来的墨蓝,仿佛已然成为一体,直到世界的尽头,扩散出亘古不灭的誓言。
他只要守侯在她的身边,在光明旁的Yin影里。当她跌落的时候,用有力的手臂接住她。当她要飞翔时,先为她廓清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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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色迷离。
在长恭的坚持下,这次总算是和恒伽分了军帐,尽管他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赖着不走,不过还是被她无情的一脚踹出了帐外。
由于想好了对策,心情放松,所以她早早就入睡了。
将至半夜的时候,她被一阵细微的声音所吵醒,睁开眼一眼,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帐外竟有几条可疑的人影,还不等她起身,忽然一人驰马挺槊冲入了她的帐内,不由分说地提起长槊朝她的肩部劈来!
长恭见对方来势凶猛,赶紧一躲,滚到了帐篷的一边,也来不及穿上戎装,顺手拿了身边的一把弓箭和箭袋就冲了出去!营外已经乱作了一团,长恭一眼看到了自己的飞光,一个箭步窜了上去,翻身上马。那人立刻紧追了上来,对着长恭挺槊就刺!长恭弯了弯身子,策马急走,她的手上只有弓箭一把,这样的近距离对战,她完全处于劣势!
那人一边追赶,一边还大喊道,“兰陵王,在下乃周将王猛!我爱惜你,所以不杀你,要生擒你献给天子!”
长恭心头怒起,取下了背上的弓箭,伸手去抽箭袋里的羽箭。这才发现那里居然只剩下了一支箭!真是倒楣……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就算只有一次机会,她也绝不会浪费!
她急中生智,干脆把马一捺,略略停住,以诱得王雄近身,更能确保万无一失,王雄见她忽然放慢了速度,自然以为她有意归降,大喜之下持槊而来,就在离她还有几丈远时,忽然见她迅速地张弓措箭,姿势极为潇洒的返身一射!
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但已经---晚了。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看清楚了箭头上闪烁的银光……
瞳仁感到了金属尖锐残忍的冰凉……
眼睛传来撕心裂肺的痛,从血管到骨头,阵阵剧痛排山倒海般……
世界支离破碎天旋地转一片血红……
“长恭!你没事吧?” 斛律恒伽也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见她平安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营帐里怎么样?” 长恭勒住了马,转头问道。
恒伽微微笑了笑,“那二十个偷袭者已经被顺利解决了,不过,那个人你不打算去追吗?”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伏抱马首,挣扎着离开的王雄。
长恭冷冷看了那人一眼,“他的右眼中了我一箭,必定撑不过今晚。”
“想不到他们居然会偷袭,不过也未免太小看我齐人了。” 恒伽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嘴角,“不过放那人回去也好,也能煞煞敌人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