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家不会有事,你们周家亦安然。他们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
被他捏着胳膊的人仿佛就入定了一般,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放弃了反抗。杜羿承拽着她,看周嘉钰。
“周世子,莫要耽搁吉时了。”
周嘉钰死死抿着唇,双目欲裂,可是看着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母亲,又绝望无比。
他看向沈君笑,沈君笑握着剑要上前,杜羿承却是高喊一声:“沈君笑,你也该去喝我一杯喜酒,你师父如今恐怕和我祖父相谈正欢,他们师兄弟也多年不见了。”
沈君笑脚下一顿,看见了杜羿承面上残忍地笑,而眼尖的他也发现,架在冯氏脖子上的刀已经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
他握剑的手紧了再紧,最终还是把剑丢到了地上。
金属与地面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重重敲在所有人心头。
当即就有杜羿承的人前来,一脚踹到了沈君笑的腿窝上,让他站不稳,单膝跪了下来。
杜羿承看着,眼底的讥讽越来越浓,再度喊一声:“周世子!”
立在他身边安静的人儿也低低开了口,声音抖得不成调:“杜羿承,你不要伤害我三叔父,我嫁。不然,我宁可死了。”
杜羿承神色当即冷了下去,再次催促一声。
周嘉钰只能步步上前,来到身着火红嫁衣的少女跟前弯腰,将被人扶到背上的少女稳稳背起,一步步走向花轿。
沈君笑当即也被人拽了起来,押着出了侯府。
喜乐声再度响起,冯氏等人终于被放开,只是围着侯府的人根本没有散去,把所有人都关在前院的厅堂里。
周振握住冯氏的手,心都在发抖,冯氏抬头,无声朝他点头。他扫视一圈女眷,视线落在打扮成儿媳妇模样的芯梅身上,再看清缺了哪几个人,闭了闭眼。
京城中的大街小巷多了放多巡逻的士兵,但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却没有发现,原本五城兵马司的士兵都被换成了羽林卫。
他们嬉笑着看花轿从周家院子里被抬出来,也忽略了迎亲的新郎面容似乎有变。但这些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又都是俊逸的长相,声声夸着京城又要出一对金童玉女。
杜羿承坐在白马上,看着自己的人掌控着大街小巷,再侧头看了眼后边送嫁的马车,嘴角微微一扯,露出讥讽的笑。
他想要的,谁也不能阻止。
迎亲队列的声音越离越远,侯府安静的一个院落里,水井中有咕咚咕咚的声音。
泡在水里的萧滟先浮起来呼吸了两口,发现外头没有动静,将琇莹也拉了起来,托着她冒出水面。
琇莹大口大口呼吸着,身子被井水冻得冰冷,忍不住的打哆嗦。
这里井边有人敲击了两声,是安全的讯号。
“窈窈,上去!”
萧滟托着她,让来接应的连庆能接将她拉出水井,看着琇莹安然上了地面,萧滟用身上的匕首插入井壁,亦借力一跃而起。
两人浑身shi淋淋的,连庆将斗篷给了两人:“屋里有衣服,我们趁机打晕了几个侍卫,换上他们的衣裳,我们能混出去!”
萧滟扶着哆嗦的琇莹进了屋。
这是侯府偏僻的北院,前头杜羿承又带走了新娘,根本没有人会留意这个地方,即便巡守的人都是最少的。
连庆早已经换上了他们的侍卫衣服,在两人进屋后,就守在门口。
琇莹逃过了杜羿承的抓捕,心里乱极,却是勉力打起Jing神,将身上的shi衣都脱掉,只身下一件小衣,再抱上侍卫服。
她知道她必须冷静,她能躲过抓捕,靠的是唐依依的替换,靠的是萧滟水性好。能在水井藏身。
不然,她肯定插翅难飞。
想到一脸坚决要帮自己拖延时间的唐依依,琇莹眼眶发热。
她不能让争取时机的人真的陷入绝望险境。
琇莹换过衣服,又把那枚玉佩翻了出来。
她盯着那枚玉佩,有些出神。
三叔父让她一定要带着,要是这有什么用。
即使她三叔父推测到杜羿承有控制京城的一天,但这只是一个死物,她连作用都不知道,她拿着这个东西去找谁?去给谁看?
即便这东西能当成兵符用,也得有兵啊!
琇莹盯着玉佩出神,十分茫然,她要怎么做,这东西送到哪里去?!
萧滟这个时候也终于换好了衣裳,抓起刀挂在腰间,就要拉着琇莹出去。
但她一动不动,让人困惑。
“窈窈,该走了,不然被发现少人了,我们再要出去就难了!”
琇莹回神,要将玉佩收起来,跟着萧滟一块儿出门。
她来到连庆身边问:“你知道三叔父的人都在哪里吗?”
连庆说:“知道的,三爷已经交了玉佩让冯世子潜出去集结人马。但是情况也不乐观,那是玄门的人,估计顶多只有三百来人。”
京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