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陈小嘉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比说,阿弥陀佛,还让我吃惊更甚。看你容颜不老,怎么心已龙钟。老气横秋也要等你过了更年期再说。”这是杨照的声音。
“不是心老,是心静,是想脱却浮华的新生。怎么喜欢一句诗就吓到你了?”
“我真的希望你锋芒必露一些,就你的文采加几句,信手不就是一首逍遥游吗?你太过于沉默了,可惜。”
“感悟就好,无求了。”
“你当是逍遥游呢,欣赏可以,不能专注,我也喜欢诗的意境,诗人是人到晚年,而我们则不然,我们还年轻,总得与时俱进,我们工作生活脱离不了社会群体。”
“这不是一种淡定吗?”
“还振振有词的为自己消极情绪找借口,我不答应,你真到了晚年,那我陪你一起,万事不关心。”
“那你希望我欲望多,期求高,浮燥下去?”
“可你正是年富力强的年华,有人喜欢你欣赏你,用不用我鸿雁传书?我想不失落都难。”
“谁这么没有眼光,欣赏大叔。”
“横竖不像大叔,怎么端详,都是魅力不可阻拦,怎么你这个时候还最迷人?沉稳淡定,你呀,童颜不老,嫉妒死我了,你自己照照镜子,再不承认,就是虚伪了,我这人就是实事求是,胸怀若谷,你说,我怎么这么伟大呢,把自己感动的痛哭流涕。”
“你好自我褒奖。不是说谦虚是美德吗?”
“那说明我的心还年轻,蓬勃跳动。我也不想假意谦虚。”
“不跳动就没有生命力了。”陈小嘉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遥远,陌生。
“未老先衰的是心,我给你暖暖。”
“做什么?这么暧昧呢?你饶了我吧。”
“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才刚不是说,什么晚年了吗,我在看你美人迟暮的样子。”
“混熟了,跟我贫。”
“说句我肺腑之言,你和林轩莫名其妙的爱情故事,颠覆了我的爱情观,人生观。”
“又来了,哪有那么夸张。”陈小嘉以手抚胃,“有情的,永远注定相期藐云汉。只是你不要再提林轩这个名字了好不好?”
眼前的林轩又交织着另一个女人,吴先奴的笑靥,闭上眼睛,陈小嘉耳边响彻陈虹,飘传于空中的提琴,她那清丽的笑久久萦绕不去……
……
隔着层重的树下,张汀玙身着蓝色的牛仔裙,貌似当前她母亲的□□。
“Color of the le□□es, so much the color彩色的叶子,这么多颜色啊?”是张汀玙稚嫩的童音。
“Yes, the master of autumn, highlighted是啊,秋天的大师,喜欢浓墨重彩。”
张汀玙和祖母,一起采摘枝头上快要凋谢的叶子,在下午的阳光下,堙染了上了彩色的光晕……
……
“……这是什么时候的画?”林轩听到自己遥远的声音。
大树不停的摇动,摇落下一地的树叶子,一幅秋意深浓的景象……
“用笔简练,写意有些深。耐读。”
“这是栾姐的手笔。这是她真实的临摹。栾姐是大连人,在202电车上我们偶遇,我的画得到过她的指点,她的画那个空灵,一下就能打动你。看这一幅……”林轩听到陈小嘉遥远的声音。
“唔,意境很美。一下子就能打动到你。”当时的林轩为之感动。
“你喜欢哪一幅,就送给你好了。”只要是林轩喜欢的,陈小嘉无不为她割爱。
“谢谢。你真大方。”
“是吗?那要看是给谁了。你既喜爱,我当然忍痛割爱了。”
迎视陈小嘉深注的目光,林轩眼睛里同样溢满了柔情。
……
此刻,林轩的思绪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
隔着岁月的河,隔着时空,此刻,陈小嘉的思绪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笔墨尘封。上面满岁月的尘灰,心事浩繁的他长久伫立……
这是陈小嘉离开林轩第一个秋天的感慨:
天高地远雾茫茫,飞叶一地飘荡荡。纸墨浸润动慨慷,曲曲相继散苍凉。
秋景飞鸟渺然去,帽子适应大风唱。辗转和衣梦不成,想来故里雪凝霜。
画过最后一幅神话,离开林轩以后,陈小嘉再也没有拿起画笔。
林轩,你还好吗?他的心又无由的抽痛了。如果我们结婚,想来我们的孩子应该上幼儿园了。思念和悔恨啃噬着他的心。飘忽不定的林轩在他眼前模糊起来……
走出窗外,他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其实,我发现,你,自从认识,不,找到林轩以来,或是说你离开大连以后,就变了,不是从前的陈小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