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肮脏,那些常年沉在黑暗和淤泥里的污垢,会叫她给沾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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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小心翼翼的躺在床的一角。
舒心的床上满满都是她的味道,淡雅馨香,围绕在他的周身。
很快睡意就袭了上来。
真是奇怪。
仿佛世间只有这一股味道,能够让他闻着,安然的进入睡眠。
要是在她身边,那几乎是闭着眼睛,马上就能睡着。
舒心关了灯,就只留下一盏床头灯,撒下暖黄的颜色,抬眼看过去,依稀能看见床那头人的轮廓。
“你还读不读书?”舒心忽然开口问。
白梓的上下眼皮有些打架,但还是听见了舒心的声音,回答说:“不读了。”
“高一退学,就没读了。”
“为什么退学?”
“伤了人。”白梓说的轻描淡写。
“那你还想再继续学吗?”舒心问出来,却迟迟没听见白梓的回答。
“你现在的年龄正好,可以参加明年的高考。”
舒心考虑到,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他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他需要像其他人一样。
读书,学习,工作。
如果他不愿意一件事情,就会明确的拒绝。
但是现在他却犹豫了。
“你不用担心,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白梓终于出声。
他说:“想。”
他当然想,想读书,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都漫无目的的活下去。
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这样就对了嘛。”舒心听着,笑了一声。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爱多了,就跟一只小茸毛狗一样。”
舒心想着那个小小的男孩,顾自的往下说:“哪像现在,动不动就凶人,还要拿刀架脖子。”
“闭嘴。”
白梓往床的一侧偏头,轻斥了一声。
他后悔自己当初太冲动了,直接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现在想想,要是真的没控制住自己......
确实是他做的不对。
舒心无奈的拱了拱鼻子。
真是,说他一句而已,又凶。
舒心坐了一天的车,这时候却不困,于是也不管白梓是不是生气了,起了兴致,便就想问。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下雨天的时候跑出来?”
这真是她好奇了好久的问题了。
玉蓬下雨的时节多,一旦到了梅雨时节,那更加是一整日一整日没有停歇的下。
而他真的是一下雨就会跑出来。
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蹲在那儿。
“不方便说就算了。”
舒心闭上眼睛,想还是睡吧。
周围的声音都慢慢沉下的时候,白梓的身子突然蜷了起来,同时,低沉淡然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因为一到下雨天,妈妈就会犯病。”
他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真话。
他的妈妈,善良温柔,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可是她有病。
白梓不知道是什么病。
可以只要一下雨,她就会变得不大对劲。
暴躁,焦虑。
她一变成这样,就会和爸爸吵架,永无止息的争吵,就像是点燃了火的爆竹,碰了火,就停不下来。
“她会在厨房里,握着我的手,教我一块一块的分解牛rou,把血都倒在我的手上,然后看着它们,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白梓说到这儿,身子禁不住的打起了颤。
发了病的妈妈,一定要他把牛rou都分解的筋骨分明,分清rou上的每一条纹路,不能出错。
出错了她就把一整盆的血往他手上倒。
不准他洗手。
“我亲眼看着,她把刀插入了他的心脏,就像教我分解牛rou一样,把身上的rou,一块一块割下来。”
“一块一块的叠在一起......”
“她说,只有这样,只有把他吃进他的肚子里,他才能永远留在她身边,才能永远在一起。”
白梓的嘴里在呢喃着,他一边说,一边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些画面,那些在梦魇里闪现过无数次的画面——
又一次的浮现。
他身体在发抖,不停地发抖,明明是很热的天气,偏偏冷的不行。
捂住胸口,止不住的打干呕。
舒心听得说着,听得头皮一阵发麻,鼻尖喉咙,似乎都浸满了血腥,隐约间,似有鲜血在流淌。
她都隐隐反胃了。
终于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白梓不对劲了。
(三)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说他妈妈是个很好的人。
每次说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灿烂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