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五十了!还怎么出宫?!”
“你要离开皇宫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时的阳光过于炙热,才会把所有的人晒得昏昏沉沉。桐斐的脑子里终于粘稠起来,什么都不能思考,只是下意识和顾念说着些奇怪的话。
“是啊,”顾念点头,“我当然要离开,我的哥哥还在宫外等我呢,他一定还在等我呢!”此时顾念倒没有隐瞒什么,她没有提及萧央,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自以为是到,认为整日来去匆忙的萧央会挂念自己。不过,当萧央发现自己不见了,也应该会有几分奇怪或者着急的吧,会吗……
桐斐问:“所以说,你学武就是要逃出皇宫?”
“当然,不过还有个原因,我可不能告诉你。”因为忆起了萧央,顾念变得更加心不在焉,却甩着脑子,希望自己还足够清醒。
桐斐满眼同情地看向顾念,遗憾道:“既然如此,你此生是没戏了。师妹,你想啊,时间长短还不算问题,俗话说寡不敌众,皇宫里这么许多侍卫,你便是武功盖世,又能坚持多久呢?”
早已经知道逃走,是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可是顾念还是认认真真梦了许久,详详细细计划着,努力着所有可能的方向。此时,忽然被桐斐当头棒喝,顾念觉得有些天塌下来般的绝望。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顾念问。她之所以提问,就像是溺水的人徒劳去抓一根稻草,慌乱间,只想告诉自己还有一线希望,才不至于绝望。
听了顾念的询问,桐斐沉yin了片刻,他竟然真的开始努力地想办法,想得十分认真。宫苑里骄阳似火,伤了膝盖的芍药把昆华宫里的奴才和宫女指挥的团团转,一时间,竟没有人来打断被太阳晒昏了的两个人——要逃出宫的云妃娘娘,和皇上身边忠心耿耿的侍卫。而他们两人,也并不知道自己在商量的事情有多么匪夷所思。
“硬闯肯定不行,需要用计,攻其不备,不如用毒!你需要一个御医做师傅,何俊仁不错。兰亭圣手离开之前,曾交给他许多解毒和用毒的方子,虽不是药谷传承,却也举世罕见了。”桐斐忽然觉得自己清楚了起来,他把被太阳晒到昏昏沉沉的脑子里灵光乍现的瞬间,梳理清楚,讲给顾念听。
“用毒!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早怎么没有想到呢?”顾念兴奋地跳起来,她甚至想要抱一抱桐斐了,不过终于忍住,只在桐斐的背上,狠狠拍了一下,她说,“你是我的亲师兄!”
被称赞而感到飘飘然的桐斐,因顾念蓦的在背上一击,猛然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
看着顾念笑靥如花,桐斐瞠目结舌,把即将冲出喉咙的惨叫,生生咽下。他早听人说过,红颜祸水,却总不以为意,皇宫里见过太多倾世倾国的容颜,从不曾意乱神迷,只是今日,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给绕到乱了方寸?
“微臣刚刚都是胡言乱语,娘娘莫信!”桐斐再也顾不上师兄与师妹的尊卑,双膝跪地求饶起来。
顾念看着跪倒在地的桐斐,莫名不已,她往后惊跳了一步,怯怯问:“师兄,你怎么了?”
桐斐在心头暗暗愤恨:都是师兄和师妹的称呼太过暧昧,才会让人在刹那间迷失了方向,堕入迷障万劫不复!眼前的人是娘娘,而他,刚刚竟然挑唆着皇上的宠妃像何俊仁学习什么用毒,以便逃离皇宫。
刚才,自己的脑子是被门挤着了吗?自己是患了失心疯了吗?是的,一定是病了,桐斐感到身上竟忽冷忽热起来,他病了才会胡言乱语的吧?
不不不,绝对不是,刚才他是被鬼付了身,才会不知所云,对,他刚才到底是说了什么呢?
“额,微臣还有事,微臣告退。”桐斐站直了身子,扭头往昆华宫门奔去,待要出门,却又转回头向着顾念,殷切而诚挚,甚至带着几分祈求道:“娘娘,刚才微臣什么都没乱说吧?”
顾念认真点了点头,答:“是啊,师兄并没有说什么!”
她也已经从极度的兴奋中冷静下来,自然明白刚才和桐斐的对话根本就是野马脱了缰似的莫名其妙。
桐斐在那一刻,竟觉得七月末的阳光也明媚动人,阳光下被晒红了面颊的顾念,如阳光般绚烂可爱。
可下一刻的顾念,看了看左右,紧跑了几步,极小声地问:“师兄,你是要去御医苑吗?”
因此竟然栽倒在地的桐斐,似乎是低低念叨着什么,他说得大概是:“怎么,竟然是幻觉!”
却原来:
虽未酒,却微醺,暗香浮动宫苑寂;脱了线,断了弦,心事无由诚相对。错已铸,怨怼谁?怕人责难,如火骄阳红了面。
第45章 噩梦惶
桐斐的昏倒, 让顾念感动莫名。她就知道,在这世间,既然有认识多年, 依旧看不透真心的陌路人, 也一定会有数面之缘见面,便能肝胆相照的朋友, 比如——桐斐师兄!
于是,顾念很领情地站在宫苑里扯开嗓子尖叫:“来人啊, 师兄昏倒了!”
正在忙忙碌碌给芍药打水、拿药、包扎的夭桃、蔷薇、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