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镜未有丝毫动容:“孙静蓉,堂而皇之的话在母后面前说说也罢,在本王跟前还是到此为止吧。”
“你不就是想做下一个蓝皇后吗?”
娴静温雅的姣好面容没有任何过份的情绪波动,孙静蓉只是稍稍露出一丝苦恼之色:“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殿下莫要再说,静蓉心中深为惶恐。”
见她说话密不透风,池镜按揉额xue,在心中叹息:“静蓉,本王不知道母后跟你提过什么、提了多少,蓝家与我们皇家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并非外人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皇兄与皇后之间的情份,亦不是你要插足就能够轻易介入。”
孙静蓉没有说话,池镜抬手指向窗外:“你看。”
“商肆林立鳞次栉比,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如今的京师无一处不彰显这个国家的繁荣富庶国泰民安。”池镜神思飘远:“这是帝后共同打造出来江山社稷。饶是你有心,可你没有这个先机。”
“所以你是比不过皇后的。”
孙静蓉来到窗前,淡然望向这一片繁华盛景,嘴色微微上扬:“可皇上正是年青,你又怎么知道今后的几十年间,就不会成为我的先机?”
池镜闻声回眸,皱了皱眉:“静蓉,你太自傲了。”
“静蓉只是觉得……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满。毕竟过去只是过去,是既定无法改变的事情。但未来却有无穷无尽的未知,人生漫漫,谁也说不准今朝过后等待自己的前方将是什么样的路。”孙静蓉轻笑一声,目光烁亮:“静蓉对自己的未来,可是充满了无限美好的憧憬与期待呢。”
池镜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里包含的确实是满满的憧憬与期待,还有跃跃欲试的野心与宏图。
“或许未来几十年真将成为一个全新的契机,可能会成为你的,也可能会变成他人的。伴随时间以及大环境的改变,往后数十年的事谁也不敢笃定地说一句没有改变,也没有人能说人心恒久不变。”
他顿了顿声:“可人心是需要积淀的。”
在那张淡然的面孔中所逐渐浮现出来的讥讽意味,令孙静蓉为之一怔。池镜不无讽刺地说:“现在的圣上已不再只是当年新登基的少帝,而等到你好不容易抓住了那个先机,说不定那时候的圣上也已经不再是现在的你所看到的圣上了。”
孙静蓉缄默片刻,掩唇轻笑:“殿下这么说倒叫静蓉更加好奇,究竟皇后有什么过人本事得以令姨母如此忌讳、令您如此敬畏……又令圣上如此牵挂?”
池镜敛起讽色,恢复冷冷清清的模样,话里的意味却仍旧不改:“你若不知,那看来母后还不够信得过你。”
闻言,孙静蓉露出无奈之色:“殿下可真懂得什么样的话容易打击人。”
池镜淡淡回了一句:“实话实说而己。”
如此一来,孙静蓉已经彻底没了闲谈的心思,讪然托起那杯半凉的茶。不知是否受到情绪影响,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吵噪,令人十分扫兴。
孙静蓉是不知池镜是否能够摒除烦杂心清如镜,但情绪不高的她是实实在在受了困扰,忍不住说:“殿下,外间声音吵杂,不如还是将窗关起来吧?”
可是池镜没有动静,反而不知是在探头张望……
没等孙静蓉起身询问,面向窗外的池镜大喝一声:“放手!”
同一时间,邻窗传来一声什么,与池镜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楠木!”
紧接着,夹杂在哗然之中一把高亢尖锐的大嗓门如风中凋零,孙静蓉惊得站起来,匆匆上前往窗外看去。
不知何时楼下已聚满了围观的人,一名黑衣人已经稳稳落在了中心位置,而他怀里似乎正窝着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年儿郎。
孙静蓉怔忡地看着这一切,她偏头往当时发出声音的邻窗看去。窗是向外大敞的,但那里已经没人了。不一会儿,从楼里急急出来一名姑娘,她焦虑地挤进中心,登时与那名少年抱成一团。
仔细看清两人的面孔之后,孙静蓉面上闪过一丝讶然,眉头不由蹙起。
引发混乱的两名主人公终于会合,此时此刻正抱成一团哭。正确来说是刚刚从楼上摔下来的薛滢吓得够呛,抱着花小术放声嚎啕大哭。
好险救了她一命的楠木却毫无怜悯可言:“烦请宁阳郡主往后行事请先自我掂量,莫因你的不自量力给他人徒添麻烦。”
饱受惊吓的薛滢颤巍巍的小心肝还没能得以平复,这时听见别人的风凉话就特想骂人。不过她还没张口就被花小术给捂了回去:“别叫了,要不是楠木刚才救了你,这会儿你就断手断脚了。”
就在池镜开窗的那一刻,隔壁的谈话内容源源不断地蹿进邻窗这边来。如有神助的薛滢没听墙角改为听窗角,为了听得更清楚些,愣是不顾花小术的阻拦将大半身子都往外探了过去。
哪知怕什么来什么,她一个不留神抓空往下堕,要不是花小术及时抓住她的腕骨,只怕人早就掉下去了。
悬挂窗外的薛滢很快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