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将他放在你的心上,又何必强行将一个民兵与他扯到一起?”嬴季扭过头看着远方,突然问道,你去过他的墓前吗?
宋蓦然愣了一下,敛下眉说道:“他死之后,我就回到山林了,只是寻找过他的转世,但是……”
嬴季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吗,长生的人,总是会忘记一件事。”
“什么?”
“一个人的转世,和已经死了的那个人,完全没有关系。”嬴季看着她说道:“你们抱着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期望,去寻找他的转世,却没有不从不愿意相信死了就是消失了,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他了。”
“你……”宋蓦然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嬴季,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发出来一个没什么意义的音节。
“想要将你对一个已经不可能再复制了的人的期望强加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你不觉得你活得太过自我了吗?”
“那……那又怎么样?”宋蓦然甩了甩手像是已经放弃了挣扎一样,怒声说道:“可是除了我,还有别人也记得他不是吗?”
“是啊,我也还记得啊,”嬴季少有的皱起来眉头,淡然地直视着面前怒气冲冲的女生的眼睛,毫不在意地说道:“可是有什么用呢,至少我敢向你保证,那个民兵,绝对不会记得辛幼安,他连属于自己的甚至都没有。”
“可他是那个人留下来的,他跟那个人有关系的!”宋蓦然继续争执道。
嬴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想要跟他有关系的东西,那真是太简单不过了,你大可以去挖了他的坟墓,跟他有关的所有都在那里!甚至一个博物馆里面,你能找到的他留下来的亲笔,都比那个尸魂离他更近!”
“我……”宋蓦然怔在原地,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嬴季的话像是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地戳破她蒙在心上的黑布,将她心底的懦弱和不堪全部暴露在阳光下,那些黑暗像是长久未见阳光的厉鬼,在她的心底尖叫,挣扎,刺得她的心脏生生的疼。
看着宋蓦然难受还有震惊的样子,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软下来语气轻声说道:“你要不要,去他的墓看看?”
“他的墓?”宋蓦然抬头看着嬴季,依然还有些发愣。
嬴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说道:“去看看吧。”
辛幼安的墓经历了千年的风吹雨打,早就不是最当年的模样,曾经碑毁墓残,现在亦是斑驳陆离,如果不是后来又经过了修整,恐怕没人知道这里葬着一个难得的英雄。
宋蓦然看着不远处的墓碑,扭头看着一眼旁边大理石的介绍,苦笑一声,却伸手覆上上面刻着的一行字,嬴季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却也清楚那句话写的是什么:铁板铜琶,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美芹悲黍,以南宋莫随鸿雁南飞。
虽然宋蓦然不知道这是谁写的,但是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极有水平的一楹联,大江东去,鸿雁南飞啊,她抿了抿唇,在原地慢慢坐在,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冰凉的石碑还有地面上的温度透过衣服附上皮肤,一层层仿佛即将结霜,她紧了紧肩膀,将脸埋在了双腿之间。
嬴季没再理会她,自顾自去了那条河边,刚刚走过去,就看到黑色的河水开始不停地冒泡,说实话这其中竟是当年战死的民兵,这个答案是嬴季所没有想到的。
或许她应该庆幸,在那个她比现在更加柔软的时代,小狐狸没有求着她不要带走辛幼安,哪怕再停留一天,一面也好。
手中一张黄符扔到了河中,河面上瞬间燃起来幽幽火焰,并不热烈,但却迅速铺满了整个河面,隐隐绰绰能够看到一根绳子在火焰中挥舞,缠上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物体上。
三日后,辛弃疾墓前走来一个年轻人,说是想要瞻仰一下自己的偶像,废了好大的劲才走到这里来的,走过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生正将一个插着红梅花的白色瓷瓶放到墓前。
他走过去,看着女生年轻的样子,有些惊讶地闻到啊:“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子站起来,轻笑着拨了拨刘海,隐隐露出来眉间的半朵红梅,眨着眼睛说道:“我叫宋蓦然,是……守墓人吧?”
男生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百五十一 杜chao生(壹)
杜江chao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自己是不是跟那个叫“嬴季”的女子以前有过相识,只是大家现在都同在地府任职,不说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也是会有个照面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在意,心里敏感的原因,总觉得自己似乎不是很招这个姑娘的待见,每每在崔判官的书房遇见,明明对其他人能够看出来是一个温柔容易接近的人,对自己的时候,就总觉得带着疏离呢?
刚刚过完年,嬴季帮着崔判官整理着过年囤积下来的事务,满目的文字看得她头昏脑涨,说来她本来也就不是喜欢看书的人,要不然怎么养出来一个看书慢的性子。
不过自从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