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嬴季说的是对的,深山之上出现了一具尸体,她看不出是怎么死的,但是也还算习惯,在那样的乱世之中,荒凉的地方每走几步就会出现血腥。
那个时候是她们的初见,只是她们从不知道白云苍狗用在一个人的身上也会是如此的明显。
嬴季离开没多久,小狐狸第二次见到了尸体,准确的说,是亲眼见到了一个人被杀,她看到那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人不断地逃跑,跑进了林子里,跑到了河边,被一个人追上。
她当时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躲在树后,看着那个人跪在地上,不停地跟自己面前的人祈求着什么,夸赞,哀求,所有能够为自己求得一条命的话语全部说了出来。
小狐狸脑海中出现了自己听过的戏折子里面的故事,直到看到站在那个人面前的男人,手起刀落,斩下了那个人的头颅。
血ye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见,流淌了一地,血腥的味道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拿着刀的男人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麻布,盖到了那颗还露着惊恐表情的脸上。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穿着一袭白衣的男人,墨发在头顶束气,应该算是儒雅的脸上添了几分英气,那双眼睛十分深邃,里面似乎装着旁人从来都看不透的东西。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她始终都看不透,不明白的东西的名字,叫做天下。
或许是那双眼睛并不该是那样的冰冷,也或许那一幕太过残忍血腥,小狐狸没忍住,从树后跑了出来,站到了那个男人面前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男人皱了皱眉,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是在一个黄山旁边,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小女孩,身上的衣着让他觉得这不是一个贫穷人家的孩子,但是大小姐又怎么会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呢,他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我不用你管,你为什么要杀这个人?”小狐狸张了张嘴,突然想起来哥哥曾经说,不要轻易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凡人,连忙将话头收了回来,重复自己刚刚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解决了困在心头的问题,男人将手中的刀拿着一块布擦了干净,才走到小狐狸的身边说道:“这个人有罪,自然应该杀了。”
“什么罪?”小狐狸眨了眨眼睛,声音带着一些软糯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许多人,但是没人说他们每一个都是有罪的,被杀的人有罪,杀人的人却不一定有资格,你凭什么杀掉他?”
男人闻言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地问道:“小姑娘,你这话,是谁教你的?”
“我朋友!”小狐狸闻言咧开了嘴笑道:“她说了,这世上本来是没有人有资格轻易抹杀别人生存的资格的。”
一百三十六 蓦然(陆)
辛幼安从不后悔手刃了自己一同奔赴起义大军的“同僚”,偷窃帅印之罪,又岂止动摇军心。所以哪怕义端在死之前,不断地求饶,他依然没有半点动摇。
只是在听到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姑娘说的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他还挺想问问说出来这句话的那个人,没有人有资格剥夺他人性命的话,这乱世之中,那么多人命惨死,又有谁能够替他们讨回公道呢?
只是他怎么也没从这个“小狐狸”的嘴里套出来她是怎么会一个人去到那个荒山野岭,又是谁告诉她那些话的。
每次只要问到这些,那小丫头就捂着自己的嘴,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乌黑发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戒备,让你什么话都不再能够说下去。
“就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也好啊?”辛幼安看着面前捧着一碗面条吃得起劲的小女孩,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毕竟要去往军营,正值战乱时候,他虽然还算是有几分地位,但是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总是不好的。
“都说了我没有名字,”小狐狸低头喝了一口汤说道:“人家都叫我小狐狸啊!”
哦,是个孤儿吗?这个名字还挺特别的,他默默地在心里想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有家吗?”
“家?”小狐狸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在山里,但是哥哥死了,只剩我一个了。”
辛幼安看着那张白嫩的笑脸,莫名觉得自己问错了问题,君子怎么能够随便地戳到别人的伤心处呢?他还没将道歉的话说出来,后者已经将手里的碗推到了他的面前,浅浅地唤了一声:“还想要一碗。”
辛幼安最终还是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带到了军营,好在这女孩要乖巧得很,待在他的身边也不惹事,只是他依然有些头疼什么时候能够找一个地方将她安置下来。
“小狐狸,今天想吃什么啊?”火头军跑到小姑娘的身边笑嘻嘻地问道,后者仰头刚想说话,就看到依旧是一袭白衣的男人从一边走了过来说道:“不可过荤腥。”
火头愣了一下,笑了笑应着退了出去:“哎,是嘞!”
“你不喜欢吃rou?”小狐狸将手里的书放回到桌子上,不解地问道。
“rou是好,但是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