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谢谢学姐~”
孟与欢关掉对话框,扑到床上打滚。“啊啊啊,怎么办呢。”
万事开头难,先从保护区的年鉴开始看吧。
电子版的年鉴有数百页,前面大多数都是些文件批示。她一页一页地快速浏览过。心里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手机叮铃作响,即便是在家里,她也下意识的站起来,打开一看,是林教授的信息,大致是让她认认真真写好论文,在此基础之上再发表到省级期刊上,到时候争取直接保研。其中还顺带了一个文件夹。
难度陡然成直线上升。几个字看似轻飘飘,实则万钧之重。
要秃头了。孟与欢悲催地想。她动动手指打开了文件夹,里面几十篇论文呼之欲出,中文的英文的,像一群蚂蚁。
转眼到了八月中旬,行道树经过一整个夏天的炙烤,叶子早已经变得卷而焦黄,待大风刮过时,被卷落到地上,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街角的西瓜摊也悄然消声匿迹。放在阳台上的玫瑰也即便Jing心照料,也已经枯萎,小小未绽的花苞蔫的倒下,曾经的鲜艳娇红化作枯黄,显得有些沧桑。
这二十天来,孟与欢结合保护区的年鉴,看完了那几十篇论文,心里大致有了数,选择了地衣为研究对象。码了大约三千字,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眼看开学就要上交材料,她下决心不再拖拉,心一横发给林教授过目。
第二天,林教授发来了指导意见,点出文章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缺乏具体数据做支撑,让自己补充数据作为材料。
emmmm怎么办呢?她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年鉴里的数据固然多,但基本上都是原始数据,自己也不怎么会处理。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不对,明明“米粒”数据都在眼前了,自己才是不会做饭的“巧妇”。
她翻着手机,微信里联系人不多,本想找陈遇师兄帮忙,陈遇的名字飘在屏幕顶端,最下方冒出来一个点,她大拇指微微向下一搓,唐尧虞的名字蹦了出来。
分别快有一个月了,她看到这个名字,唇角上扬,心情明媚。
现成的大厨就在眼前呢,烹煮数据这种小事儿自然可以请教他。
截了图,她在对话框里写“唐尧虞师兄你好,请问这组数据的相对密度、相对频度、相对显著度、重要值和总覆盖度分别如何计算呢?”,一堆问题连续抛了出去。
信息发送,孟与欢有些忐忑,她不确定这个号唐尧虞究竟在不在使用。
时间分秒流逝,等待的每一分钟都仿佛格外漫长。
电话铃响起,她紧张接起,“喂?”
“您好,地跌5号线沿街商铺需要了解一下吗?”甜美的女声传来。
……
孟与欢感觉被sao扰电话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胜其烦,便故作凶神恶煞地回复:“没钱!别乱打电话烦我!”重重按下红色按钮挂断电话。只是力量按在屏幕上,毫无气势可言。
一个消息提示框正好蹦进来。
是唐尧虞。
他发了一串数字。简短回复:我现在在开会,十点左右打这个电话,电脑远程Cao纵演示。
远程Cao控?孟与欢想到了什么,从床蹦起来,迅速窜到书桌前,在电脑上修改了什么,满意地舒展双臂,像隔着空气在拥抱一个人。
时间早上九点二十八分。还有三十二分钟。
有目的的等待与漫无目的的等待截然不同。前者像远洋水手,漂泊万里有归期;后者则是在狂风暴雨中的迷途者。
你在我的南方,我自然知晓方向。
在保护区管理站,每周周一一次的例行会议正在进行。24个人分别汇报自己的近期工作。
唐尧虞抬头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白色时钟:九点四十七分。
会议渐进尾声,站长正带领大家学习最近的重要讲话。张思齐负责做会议记录,雷雷负责党支部的会议记录。
“我们要继续发扬艰苦奋斗Jing神,用自己的汗水和青春为雁音岭添砖加瓦,将雁音岭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建设成为……”
雁音岭于7年前正式被评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作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保护区元老级别的任务,唐尧虞对这些话烂熟于心。汗水与青春么,甘于奉献的实在是屈指可数啊……老生常谈的话题就是人才流失。
他看向窗外,想到一本儿童童话里,衣柜背后存在着一个王国,女巫用魔法将寒冬冰冻了王国一百年。在各沙岛则恰恰相反,终年翠色一片,时光仿佛被囚禁在了夏天。
感受不到四季交替,温度变迁。唯一变化的仿佛只有日历上跳动的数字与时钟上转动的指针。呆久了,大家似乎都有些麻木僵硬。当外人介入时,才能依稀感觉到人间烟火,远离家乡的忧愁与孑然一身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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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电话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