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还太小,无法理解妈妈对宁叔叔的感情。妈妈说过她讨厌宁叔叔,可是,好像也不全是讨厌。
妈妈有点伤心、失落,好像又有点懊恼、自责。好在她及时让语宁闭嘴了,妈妈也扯了扯唇角,笑得跟没事人似的。
傍晚时分,柴飞来到小别墅,和工人们一起把一个厚重的物体搬到二楼。
那物体上面覆盖着一层绿色的天鹅绒防尘布。从形状上来看,应该是三脚架钢琴。
柴飞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扶着腰,气喘吁吁地说:“宋小姐,这是宁总特地让我从港城运过来的,他说要物归原主。”
宋深深瞬间想到是什么了,她按捺着激动的心情,慢慢地掀开了天鹅绒布。
这是一架黑色的钢琴,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甚至连合格证书都没有,只在琴身一角刻上NSSS四个烫金字母。
这是宋深深十五岁生日时收到的礼物。
东哥说,等她十八周岁和二十周岁时,会送给她更大的生日礼物。
东哥没说的是,为了这架钢琴,他特地跑去德国。不管是钢琴制造,还是调琴,全部由当地最一流的师傅手工打磨。
音板用的是生长在极高寒地的云杉木,击弦机上都是使用的坚硬、密度高的实木,弦槌木芯和柄也是最好品质的桃木。甚至连弦轴、压弦条、别弦钉、码钉、弦轴板、挂弦钉这些零件,他都事无巨细一一挑选。
但愿那傻丫头有一天能开窍,明白NSSS是什么意思。
第19章 小步舞曲(1)
宋深深有点认床, 一整晚都睡的不是很安宁。迷迷糊糊之间, 她好像瞄见了一团白色的身影,立在床头一动不动。
妈呀,鬼呀!
宋深深从小就怕鬼。
以前东哥为了刺激她开口说话,想出了个sao主意, 大半夜批了个白色床单装鬼去吓她。把她气得愣是一个礼拜都没搭理他,也不肯煮饭给他吃。
后来还是东哥发了毒誓,保证今后不会装鬼吓她, 两人才重归于好。
宋深深瞬间惊醒过来, 用棉被蒙住头,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在心里狂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深深,别怕, 是我。”
是宁东旭的声音。
宋深深更怕了。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谁知道宁东旭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是说不会回来吗?
果然,她又中了他的jian计。
宋深深躲在被窝里,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包的严严实实的。
“傻瓜,你想把自己闷死吗?”宁东旭打开灯,扯下床单, 扔到地上,看着宋深深一脸惊恐的模样就火大,叫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宋深深想点头, 可是又不敢,把身体往远离他的方向挪去。
“你跟秦歌吃烤串去了?”宁东旭质问道。
宋深深很是恼火,“你派人跟踪我?”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小人吗?”宁东旭又问。
宋深深又想点头,可还是不敢,与他保持着足够长的安全距离。
宁东旭双眸一暗,语气酸溜溜的:“秦歌给我发了你们在烧烤店的合照,向我炫耀。”
宋深深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一起撸串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都没有跟我撸过串!”宁东旭气呼呼地叫道。
“……”宋深深成功地被雷到了,“你就因为这点小事大半夜跑到这里跟我发火!宁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没吃到糖的孩子,幼稚!”
“我是幼稚,你又是什么?你脑子被猪吃了吗?秦歌那人出了名的爱玩,现在就是图个新鲜,玩腻了就会把你甩掉。”宁东旭揉了揉两边的太阳xue,语气强硬地下着命令,“深深,我要你立刻跟他分手。”
宋深深捡起被子,重新把整个人埋进去躺尸装死。不管宁东旭语是重心长的劝告还是疾言厉色的警告,都没有动一下。
宁东旭觉得自己就像普天下的父亲一样,为女儿的恋情Cao碎了心。明明是为了她好,可她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说的他都口干舌燥。
宁东旭本就忙碌了一整天,此刻更是疲惫不堪。
不仅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深深,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是,我幼稚,我嫉妒得要发疯。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才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宁东旭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哽住了。
等了许久许久,宋深深都没有任何反应。
宁东旭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栀子树下,点燃一根香烟,狠狠抽了几口。烟雾缭绕之际,他想,干脆把这栋房子送给宋深深好了,免得她终日提心吊胆自己会来sao扰她。
可是,他送,深深会要吗?
不管他多么努力地向她赎罪,犯过的错难道永远都得不到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