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仇牧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醉意,忽然道:“……《征戎图》画好了,我心中也去了一块大事,如今我倒是越来越想念起故友,梦中常常遇见他,他问我为何背他,我……我……”
陈江安抚道:“公子,饮酒伤身,你看你醉成什么样了。”
仇牧以袖掩面,竟一时间抽泣起来:“……我很想他。”
陈江叹息一声:“我也很想我父母,可男儿既然致身天下,便不该有儿女私情。”
仇牧哭了一阵,低声道:“你不懂……你一定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你没有看着他、陪伴着他度过你自己最好的时光。”
陈江道:“我最好的时光,就是从汉王来村里教我们念书开始的。我所有的东西,也都是汉王给的。”
仇牧道:“……唉,你不明白……”说着仇牧摆了摆手,他沉默了下来,陈江正要告辞,仇牧却抬起了脸,说:“你说……你说如果我与汉王说,我想去上京看看雍公子,汉王会答应么?”
陈江道:“……公子呀,这又是何必?”
正在这时,有人赶来道:“陈大人,原来你在这里,让小的好找;汉王传你过去呢。”
陈江对仇牧道:“仇公子,那在下先行一步。夜里风冷,你喝完了酒,快快回去歇息罢,别着了凉。”
仇牧举杯,一饮而尽。
……而在上京的雍府中,雍驰也收到了一封内容相似密报——抗戎义军从汉中运粮的栈道,被春雨带来的泥流冲毁。据信中估算,抗戎义军,只剩十日的粮草了。
雍驰心中笑了一笑,局已经布好了,就在等一个机会。如今刚等了没一会儿,机会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
雍驰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信,寄给了仇牧。又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往戎人十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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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陈江被粮草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虽然密备的粮草库中,尚有一年之粮,但好似不到最后断炊的时候,古骜并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他人。他们昨日议事几乎到了凌晨,可看古骜的样子,似乎在等待什么一般,并未露出真正的底牌。
叶雄关正在汉中调集民夫、清理路障、加紧重修栈道,陈江看着自己手中越来越拮据的账务,有些苦恼地在房中来回地踱步。
这时正巧仇牧前来拜访,陈江忙起身去迎接:“仇公子,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仇牧左右看了一眼,说:“我想与你说说话。”
陈江点了点头,遣散了周围人等,仇牧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转身对陈江道:“……对你说一件事……”
陈江点了点头,“公子请讲。”
仇牧道:“……雍公子给我来了一封信,说朝廷不日就要嘉奖汉王大捷,要从上京直接运一批粮草来支援抗戎,把这封信给汉王的时候,我想……”说着仇牧从怀中抽出了信笺,果然上面有鎏金的‘摄政王府’几个字,仇牧继续说:“……我想跟汉王说,我去接那批粮草,你说,汉王能同意吗?”
陈江愣了一下:“……这……”
仇牧道:“……我也不明白……你说,汉王不会疑心我通敌罢?”
陈江道:“汉王明察秋毫,你若没通敌,他怎么会疑心你通敌?”陈江想了想,又说:“这件事事关重大,你怎么来找我说了?我可拿不了主意。”
仇牧挠了挠头,道:“……你把渔阳城中百姓安抚得好,粮饷也从来没出过差错……又是本太守的郡丞……”
陈江道:“这件事,如果你见汉王之前,一定想找个人商量,为何不去找虞太守?虞太守与汉王亲近,人素来又是极温和好说话的。”
仇牧道:“……你说的有理,我这就去拜访虞公子。”
第142章(改bug)
仇牧径直来到了虞君樊的住处,守门的虞家部曲对仇牧说:“主公昨日一早便出去了,尚未归来,不如公子明日再来。”
仇牧有些焦急地来回踱步,问道:“虞公子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久不回呢?”
那虞家部曲心知自家太守领了汉王之命,前往渔阳之北,与汉戎混血之部洽谈去了,但他并不准备告诉眼前的这位求见者,于是他对仇牧摇了摇头。
仇牧见状,叹了口气,道:“我就在这儿等着他。”
那虞家部曲道:“既然如此,公子里面请。”
仇牧负手入了门,撩衣坐了下来;这一等,就等到了晌午。
晌午的时候,虞君樊便回了,不过没有直接回到住处,而是先去了古骜房中。虞君樊一进门,古骜就放下笔,推开椅子,站起身几步走上前去,为虞君樊解下披风:“君樊,路上辛苦。”
虞君樊回头对古骜笑了一笑:“倒没什么辛苦的,刘之山听说汉王能把那片牧场划给他,去戎地探虚实的事,已经满口答应下来。”
古骜携着虞君樊的手坐到了桌边:“我就知道,这件事交给你,定然万全。”这时侍者上了茶,虞君樊端起茶盏轻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