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骜发现自己对于虞君樊渴求更多起来,他希望占有……
占有,是什么样子呢?
让他完全属于自己么?
可虞君樊不仅仅是情人,他还是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诸侯。
占有他的背后,似乎烧起了一片烈焰,里面若隐若现的火光中,夹杂着金戈铁马,那金戈铁马的争鸣之声,渐渐嘈杂起来,将古骜最后一道思绪也淹没了……
脑中响起一声断弦暗哑……
云山下月朗风清,月下倾心相交,是啊,他们是知己呢……
迷迷糊糊地消散了渐渐远去的念头,古骜沉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是一片苍茫的大地。雪,又开始渐渐飘落。在这漆黑寒冷的暗夜中,屋外呼啸着寒风,漏入轻许,至于虞君樊屋内,他正将自己浸入浴桶中,用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拭身体,那漏入的寒风让他打了一个寒颤,醒酒汤在腹中仿佛起了作用,那寒意带给神智一丝清明。
在宽大的浴桶中,虞君樊曲起了膝盖,一个侍女上前,问道:“大人要加些热水么?”
虞君樊摇了摇头,却说:“把窗打开。”
“是。”
寒风灌入,带走了炭火与热水在房中积酝的暖汽,虞君樊深深地呼吸这入窗而来的冷冽,抬首而望,却见窗外雪夜的月,被包裹在一层层的云朵中,发出晕黄的,黯淡的光。
虞君樊想:若是征戎,便再没有这般闲情逸致了吧。
是啊,要征戎了呢。
卷五 挥师平戎
第123章
紧锣密鼓的战备中,时间很快就到了初春。
初春的郡城外,排列着萧萧的兵甲,只见旌旗猎猎,天空中一只孤雁飞过,更衬了天高地远,湛穹苍茫。
风呼啸而过,远远望去,只见那一排又一排提刀带剑的披甲将士,从郡城外的大道上,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远方,他们的步伐严肃而威整,望上去似乎声势浩大。
按说如此气势如虹,征戎定会无往不胜;可若有人细心看去,却会发现,这些即将出天水征伐北地的将士,竟没有一人座下有战马!
汉中的百姓这些日子里,都夹道看着汉中军在城外大张旗鼓地誓师,祈拜祭天。
那架起的高台上,几位军统训话之后,陈江上前,朗声读出一篇出战的檄文,他的声音铿锵,随着汉中将士不断地从城内踏步而出,越来越高亢。
念毕再三,陈江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叫来一个陈家子,继续念了下去。
檄文中的字句,被义正言辞地朗诵了一遍又一遍。
台下喝酒壮行的军士,换了一拨又一拨。
砸在地上碎碗,落了满地。
义军出城的队伍,从早上,一直走到夜晚,汉中郡城的大门一直未曾关闭——围观的百姓都叹道:“哎呀!这次去北地的兵,真多呀!你看,就出城便走了一天一夜!却还没有走完!”
如是五日,汉中郡城附近,许多丢了农活来看热闹助威的百姓渐渐散去了,回到田里都互相说着自己的见闻:“……原来我们汉中有这么多兵甲!好威风呀!”
而就在汉中郡城大张旗鼓誓师的时候,通北地的天水一线,早就千里赶来了戎人骑兵。他们赶着羊群和牛群一路随行作为补给,与汉中北面崇山峻岭之险关中的汉军,遥遥对峙,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多天了。但凡此处开山门启关,出抗戎义军,戎人便打算在天水北侧的窄道中,伏击之。
……为何是十多天呢?
因为汉王在一个月前,就昭告天下,说愿率三十万义军征戎,出天水,已经算好了吉日吉辰吉时,便是下月初三,希望各郡郡守能心怀社稷,当日派使节来劳军慰行。
这个消息不仅传遍了四海,亦传到了戎地。戎太子獾狄与废太子獾狁,原本正纠集了全域兵力,在朔方交战正酣,正是因为大雪封山,这才休战,开了春本准备再分个上下,却不想四处都传来了‘中原汉王要在下月初三出天水,征戎地’的战报。
雪还没化干净,趁着休战的时候,废太子獾狁命自己手下一只亲随,往天水堵截汉军。因为汉军出天水,只要向东行进,就是渔阳。
渔阳乃是自己军队铸刀铸剑之处,那里有俘虏的二十多万奴隶,日夜为自己赶工,獾狁的意思,自然是希望那队亲随将汉军堵在天水一线,保证自己后方。毕竟能调集的Jing兵强将,如今都拱卫在身周,为争王座,渔阳还是有些空虚。
而就在此刻,在汉中郡城大张旗鼓誓师的同时,五万汉人骑兵,不打名号,不竖旌旗,却悄无声息地绕过了天水,走安阳,出陇西,自那队截击戎部的后方绕了过去,直向渔阳奔袭而去。
五万骑兵道不留宿,马不停蹄,每人只带了十日的干粮,所谓背水一战。
这一战,打得是戎地的开门之战。
但见一阵沙尘扬起,战马过处,踏碎了平原上尚未完全消融的碎冰。
只见为首的是一匹赤色汗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