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马上要开走,他迅速冲了过去——
气喘吁吁趴在降下玻璃的车窗口,说了句“去芸北中学新校区谢谢”,也根本不管司机接不接客,杨临山猛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司机剃着平头,四十多岁的模样,身材胖胖的,他一边启动出租车,一边笑着打趣,“同学,这么晚了还跑去芸北中学,找女朋友?”
杨临山怀里抱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这是刚才小卖部收银员给的。他正低头鼓弄塑料袋里的东西,一时间也没听清司机具体说什么,只听见“芸北中学”一个词,还以为他问自己是不是去芸北,便嗯了一声。
司机发出一声略带感慨的叹息,唉,真是时代变了。
想当年他在垣南读高中那会儿,学校不许谈恋爱,他和当时的对象别说是一起散步,就连单独说话都不太敢,生怕被举报受处分!
现在的学生胆子可真够大的,啧啧,跨校谈恋爱不说,大半夜的竟然还老远跑去看望女朋友,也不怕被两校通报批评。
他又忍不住感慨出声,“青春呐……”
杨临山心思全在自己手上的东西,听见司机的声音又以为他在和自己搭话,便问,“你说什么?”
许久之后,司机才答道,“没什么,我是说芸北中学到了。”他将出租车停在芸北中学的门口,见杨临山急匆匆下了车,忽然喊了一声。
“同学!这么晚估计也打不到车了,我在这儿等你吧。”胖胖的司机说。
杨临山心中一热,远远的朝他挥了挥手,并保证自己很快回来。
芸北中心的校门口站着两个保安,是查学生证的,但好在杨临山心思缜密,匆忙间还记得将自己的学生证带上。
芸北和垣南这两所重点中学是兄弟学校,两所学校虽暗地互相竞争抢占学生资源,可在表面上,却又表现得亲密友好。
之前杨临山就是凭着自己的学生证便进了芸北,但前几次都是在白天,运动会或者是周六休息的时候,这次却是在大晚上,保安免不了多问他几句。
“我表妹的生活费用完了,我这一下晚自习就赶过来给她送钱和吃的,马上就出来。”
一边说着,他还提了提手上那个白色塑料袋。
保安见杨临山眉头紧皱,面上也一片忧色,不似作假,便将他放了进去。
杨临山不用问路就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姜迢迢的寝室楼下,其实他对芸北中学十分熟悉,中考时本也准备报考芸北,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最终去了垣南。
他仰头看着还亮着灯的走廊,刚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啪——”
整栋楼的灯都灭了。
宿管阿姨打着手电在一楼扫来扫去,声音尖利得很,“全都回寝室去,没洗漱的抓紧时间了啊,不许打台灯写作业,都早点睡觉!”
“明天早上吹哨又要我一个个来催——”
宿管阿姨走到一楼尽头,她正准备关铁门。手电筒随意一扫,她立马警惕起来!
“是谁在那里?”
“是我,”杨临山握着手机,声音平静温和,“你下来吧,我在你寝室楼下。”
“我没骗你,骗你做什么?”
宿管:“……”
这时阿姨的手电筒灯已经在杨临山身上扫了个遍,她凭借多年经验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学生,还是个来找女朋友的学生!
嚯!胆子贼大!
宿管问杨临山的班级姓名,杨临山只说自己是来给妹妹送生活费的,其他的都没提。
就在宿管瞪着杨临山却又无可奈何时,一个短发女生穿着一条粉色字母图案睡裙,踢踏着人字拖慢吞吞从楼上下来。
“姜迢迢!”杨临山朝她轻喊了一声,又笑眯眯看向宿管,“喏,我妹妹来了。”
宿管自然是不信的。
姜迢迢膝盖还带着伤,上下楼梯时尤其疼,因此走不快。
杨临山见她行动不便,想上前扶她,但被宿管拦住了,“男生不能进女生寝室!”
“同学,这是你哥吗?”宿管问姜迢迢。
姜迢迢扶着墙壁,她抬头看了眼站在台阶之下的杨临山,摇了摇头。
杨临山看着她。
姜迢迢又点头,“他是我哥哥。”
“……行行行,你们兄妹有什么话赶紧说,我马上锁门了。”宿管说着走进了自己的寝室。
姜迢迢其实没什么话要对杨临山说的。
她甚至不知道杨临山这么晚来找她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下午突然离开的事情道歉吗?
可是她已经不生气了……在知道杨临山突然离开的原因前,姜迢迢心底确实有些怨他来着,但听蓝医生说明月可能突发急性胃炎或者消化性溃疡时,她就不生气了。
在那个时候,送明月去医院显然比留下来看比赛急迫得多,姜迢迢心底明白,他这么做无可非议。
姜迢迢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她只是对杨临山没能履行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