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一个人的样子。我谁的名字都不知道,过去三年,却知道想想这个小名。在冯灯来医院打狂犬疫苗以前,说真的,我差一点也真的要去相信,所有的一切,海岛、跟着我身后的小女孩,就只是一场梦境。”
“像上辈子一样的感觉,是吧?”靳长风转头看着季源洲。
“是。”他没有否认。
“上辈子一样的感觉。”
“起初,我想过到底要不要去追她。她的现在、甚至她的过去,我一丁点都不了解。这样贸贸然地去接近一个女孩子,我起初觉得这不会是我会做的事情。可是,我输了。”
靳长风:“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会不由自主想要去靠近,想要去了解。就好比一个冬天里感到寒冷的人,没有办法的,见到了温暖,你还是会靠近。”
靳长风也抬头看着冯灯家的方向。
许久。
季源洲说:“她看起来一直那么温暖,但似乎又比谁都要胆小怕事。我认输的那天,我脑海里是她在医院哭着看着我的医生铭牌,然后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的画面。如果在递纸巾之外,还能够有资格去宽慰她,那就好了。我当时这样想,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我当时就去靠近了她。但靳长风,如果当初记得,我就不会靠近她了。”
靳长风内心震了震,转头看向季源洲。
有些话,不必说出来。靳长风也忽然能够意会。
这大抵就是季源洲找他出来的原由吧——有点恨自己记不得,有点恨当时的心火燎原。
所以。
他看向季源洲,“你希望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希望。”季源洲说:“我……也一时说不清我希望你究竟去做些什么。大概就是,往后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时,我想求求你,不要急于靠近冯灯,不要急于表露怜悯。最大限度的尊重她的选择,她是天生和动物玩得好的那一类人,纾解情绪的方式和我们很不一样。到她需要人的时候,给她开口的权力。我知道,在京都,她一个人生存到今天,放弃过很多说不的权力。”
季源洲与季洵那样的人打过交道,幽壑潜蛟也不过如此。
街心花园里飘来经久不衰的广场舞音乐声。
最俗套的音乐里坐着见过最世俗面孔的季源洲,他放下尊严,去寻求了靳长风的庇佑。没什么太大的原因,只因——终究会离开的人,愿意将心爱的人交给下一个良人。
他想过无数遍如何处理今后的方法,最后愿意用最现实的那一套——因为他始终清楚,即便他的来路已经被人更改得面目全非,但他的想想却是真的已经长大了,成人的爱情总是这样,一个人陪一个人一路,没有天长地久也是生生世世,之后再走下一段路爱下一个人,都做得到。
“就是对你颇为残忍,原谅我,一定是一个恶人。”他对他笑了下,香烟已经燃到了最底端,险些要烧到手指头,旁边的垃圾桶近在咫尺,火烧到肌肤,每个人都会适时丢掉。
“这没什么不好。”靳长风跟着季源洲一道把香烟蒂扔进垃圾桶里,然后问他:“还有别的么?”
“没有了。哦,对。我也拜托了国外的一些人找季洵他们的踪迹。季念那个人,我虽然不大喜欢他,但毕竟是一个孩子,如果有一天他没什么监护人的、,而我的人又找到了他,拜托你帮我走一下中国的手续,我已经找了人,会一点一点带他走上正途。”
“算是。”季源洲苦笑了下:“积德。”
数十秒的沉默,在街心公园的广场舞音乐里显得有些漫长。
点了一下头。
季源洲以为靳长风大概要告别。
靳长风:“有一点你大概弄错了。”他的一条腿压上木椅,转过身来,眼神里带着一点星光:“谁跟你说过,我爱冯灯了。”
他往前倾了一下身体:“你见过爱情能够按兵不动这么多年的吗?季源洲。我只嫉妒过你一段时间,后来我遇到了另一个人,我已经知道,我对冯灯,是一种相依为命的感激。有些事不必和你讲得太过清楚,你只要知道,那个你一点一点教导出来的女孩子,我喜欢过她一阵子,但后来,其实也只是一阵子。她只有你一个人,只等你一个人,只爱你一个人。你不要忘了她,不要抛弃她,不要私下和我宣布遗嘱。”
“季念的事,我只负责帮你接洽。而你拜托我的所有事,请你自己去完成。你是被人打断了腿,还是又失忆到妈都不认识,我都不管。最开始是我带你去那家西餐厅,和她建立最初的联系。我只负责开始,从没保证过结局。”
“我知道。”季源洲的眼角一点一点扬起,他看着靳长风:“我知道,你对冯灯不是爱情。”起初,季源洲也看错过,直到他在靳长风的餐桌上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事。
桌上总有一个保存在透明盒子里的干净甜品勺子,那勺子安安静静放在餐巾纸的后面,不是给冯灯用,却像是专等着什么人。
“我说过,原谅我,一定是一个恶人。我必是知道你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