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很大改观。”
言淮淡淡一笑,亲自给时老续上一杯新茶。
嫩绿的叶子绿中透黄,用热水冲泡后俊秀匀齐,不含一丝荚蒂。
“这是言家自己的茶园里产出的明前龙井,上半年采摘时,特意保留了品质最好的一批,都是最嫩的莲心芽。”他将茶盏推过去,温言解释,“家父让我带了一些过来,您尝尝,是不是和以前的味道一个样?”
时老浅饮一杯,放下茶杯时,轻轻颔首,“的确不错。”也不知是在夸茶叶,还是夸人。
但这个态度,显然已经接受了言淮这个准孙女婿。
出去的时候,正巧碰上刚到的林沉澜。
他正在跟管家说话,言笑晏晏的样子,看上去心情不错。
言淮看过去时,他也投过来目光,两人同时颔首,相视一笑。
“最近财经版面上你的新闻很多。”言淮唇角噙着一抹笑,走过去,“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融资上市,恭喜。”
说来这三个月,两人一直没机会碰面,林家内部分裂,林沉澜自己出来单干,而言家这边也有些小问题。
“你就别损我了。”林沉澜难得谦虚,话头一拐,揶揄道,“你这几个月没少往这跑,怎么样,时老已经被你搞定了吧?”
说到这个问题,言淮也没有避讳,牵起一丝笑意,“时老那边倒是没有太多问题,只是……她还在固执,我暂时也不想逼她。”
林沉澜竖起一个大拇指,“看来这句恭喜,我是要还给你了。”
两个一起共过事的男人,在这一刻难得的融合。
“不说了。”聊了片刻后,林沉澜晃晃手中的材料袋,“你们两口子冷战,反倒是我这个跑腿的受苦。这不,还得给她送资料,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摆摆手,在管家的带领下朝时燃的住处走过去。
这次他特意过来,为的就是时燃让他暗中搜集的资料,都是相当隐秘的东西,经他人之手她不放心,所以只能他亲自过来一趟。
“我说大小姐,我这新公司刚上市没多久,三天两头奔你这跑,连点辛苦费啊劳务费啊都没有,奴役劳动人民也不是这个奴役法啊。”
说这话时,林沉澜正懒洋洋地倚在柔软宽大的长沙发上,吃着从智利空运来的新鲜车厘子,喝着低度特调,翘着二郎腿,别提多舒服。
时燃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心扑在资料上。
她要的,是能证明林老和当年那桩火灾有直接或者间接关系的证据。
林沉澜送来的,正好就是她想要的。
其实也多亏她被绑架时,言淮和林沉澜联手,就此架空了林老的权利,否则想要挖出这些证据,只能等林老过世之后才有机会。
她翻阅着那些文件,低头问道,“这家公司……?”
“林家一直和一些臭名昭著的雇佣兵组织有联系,这些年,虽然林家做了不少善事,但也干了不少勾当,为了消灭罪证,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这些组织,做掉所有知情人。”
林沉澜懒洋洋地起身,换了个坐姿。
“我把近二十年经老爷子之手的账目全都查了一遍,这家直接挂在老爷子名下的公司,经营业务单一,而且所有交易汇款全都是和境外联系,因此我怀疑,老爷子就是通过这家公司,给那些组织打款的。”
“只是怀疑?”时燃蹙起眉来,“我要的是确凿证据……”
“时大小姐,你也得让人喘口气慢慢说啊。”林沉澜看她着急的样子,终于恢复正形,坐起来认真道,“下面有汇款记录,其中一笔,时间刚好在当年意外发生的三天前。另外,我托人找到当年经手这件案子,但莫名其妙被调走的那名法医,确定你父母不是死于大火,他们身上有枪口,是先被人用枪射击,后来才遭遇火灾的。”
时燃眼神微微变冷。
“所以,他是拿了林镜堂的封口费,所以才在当年选择隐瞒实情?”
“那个法医还真没收钱,但他女儿刚好在那年得了白血病,老爷子把他女儿送去香港治疗,因为这个,他才会在当年的事情中选择缄默。”
时燃沉默了片刻,神色淡淡地,似乎没有太大反应,唯有眼中越来越冷的光,可以一窥她心情。
林沉澜知趣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时燃将那些资料反复看了数遍,随后谨慎地将它们整理在一起,亲自放到卧室的保险柜里,才重新下来。
林沉澜这趟来的匆忙,不能停留太久。
离开前,他告诉时燃,林老在位时,暗中收益下面的人在边境线上做了不少灰色勾当,走私珍稀木材、动物、枪支,甚至是女人、毒品,如今虽然收敛了许多,但实际上是转移到了地下,和当地一些熟悉路线的老“船夫”合作,三七分成。
林家七,当地“船夫”们三。
年头久了,这些老船夫们都赚足了钞票,混成了拥有不小势力的头头,但相应的,他们手上掌握的证据也相当深厚,一旦被曝光,足以让十个林家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