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劲儿干什么?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言淮交易?”
手下立刻垂首表示知错,林棠波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没再作声,啪的一声合上暗门,转身出了船舱。
时燃所在的这艘船在湖面上漂泊了半日,林宅里却依旧波澜未起,一派平静。
但这样的平静,也仅仅是大部分人眼中的表象。
天色将暮,湖心岛的演出即将开场,男席也已散了大半,大部分客人都上了岛,宅子里倒显得安静许多。因此,当一群着装统一的黑衣人,堂而皇之穿过正厅,进入林家祠堂时,林宅保镖的阻拦就显得无力了许多。
林家祠堂是园子里唯一一处保存完整的古迹,祠堂外面的围墙相当有年头,据说是林家先祖不希望家族的财气被湖水带走,所以才砌的此墙。
这样高大森严的围墙,将所有光线遮了大半,祠堂里因此显得暗沉许多。
屋顶一盏昏黄的灯在地摊上投下浅淡光晕,两侧香炉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白烟如雾缭绕,正中间摆放着林氏各位先祖的牌位。
林镜堂跪在排位前,手中捻着一串摩挲地相当光滑的佛珠,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老管家轻轻推开门走进来,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躬身汇报:
“言家少爷想见您。”
三步远是林镜堂心中的安全距离,也是他自掌管林家以来的规矩,即便是跟了他大半生,最为亲近的老管家也无法靠近他身侧。
管家声音不大,但在这样寂静的屋子,足以听清。
林镜堂却没说话。
他还在捻佛珠,管家看着那珠子不停转动,额头不禁急出了汗滴。
他刚才那句话说的很是折中,算是顾全了林老的面子,其实言淮哪有提“想见”这回事,人家是提着枪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过来讨人的,哪里会如此客气。
这其中的道理,连他都懂,林老不会不清楚,可他却没有任何指示。
管家心中不停揣摩着林老的心思,不知他在想哪一出,却又忌惮林老多年威严,不敢多嘴。
然而,他等得,有人却等不得。
“老爷子莫不是戏听多了,耳朵也连带着不好使了?”
当先有人推门而入,口气可以说相当不客气,管家都听的眼皮子一跳。
然而他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那位小姐失踪的情况下,言淮即便如此说话,也仍算顾忌着几分面子,否则早就把林家给拆了。
眼见人已步行至身前,他连忙弯下腰表示恭敬。
“言少爷。”
言淮却径直越过他,没有任何回应,没有任何表情,眉头冷峻地像冰雪镂刻的雕塑。
管家立刻知趣的退出去,并且明白了一个事实——
这是带着杀气来的。
手下都等在外头,言淮一个人率先进来,就见一室光线幽沉中,林老挺直而瘦削的脊背,宛如一株苍老古树。
“言家教育出的小辈,原来是如此目中无人,即便你父亲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听到身后的动静,那苍老有力的声音终于幽幽响起,带着薄怒和不悦,质问道,“言少今天兴师动众地来这里,是要打算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言淮冷冷一笑。
原来不是不生气,而是仍然顾忌着自己那分面子,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从跪着的林老身侧越过,去看那堂前摆着的牌位。林老的面色愈发沉下来,他却打量着那牌位上刻着的名讳,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
“手上沾着血,口中念着佛,佛若知道被这样的人天天惦记,只怕会后悔自己当初修成了佛吧?”
林老面色不改地从垫子上起身,还顺便弹了下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仿若没听到言淮说的那句话。
“看在你爷爷面子上,我可以不和你计较这次的冒失,如果没什么事情,言少还是请回吧。”
言淮声音很平静:“一个延续到现在盈不及亏,只能坐吃山空,徒有虚假外表实则中空的家族,我倒是想看看,怎么和我计较。”
林老终于被激起了一丝怒气,“你这小子……”然而触及言淮冰冷的目光,他心中微微一骇,立刻想起往日里听到的关于这位言家后人的传闻,声音一寸一寸凉下来,渐渐恢复平静。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言淮倚着桌沿,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着,声音逐渐放低。“老爷子,我来只是想要一个说法。被你骄纵惯了的那个小子,掳了我的人,这个说法,你怎么给?”
林老眼中闪过一阵错愕,很快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是说……棠波把……?”
显然,连他也没有料到林棠波的举动。
他心中顿时明白了来龙去脉,怪不得言淮会以这样激进的方式找他要人,时燃在林宅出了事,照言淮的脾气,没把这里拆了已经很给面子了。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