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彩。
他在对面轻轻笑起来,将杯中无醇啤酒一饮而尽。
虽然坏蛋是这么说的,但晚上还是很绅士地把小床留给了她,自己在床下的地板上铺了床被子打地铺。
时燃洗漱完后,换了身碎花吊带裙,从老板娘那里买来的二手衣服,成色还算新,应该没穿几次,不过套在她身上稍有些大。
她站在临街的窗子前,眺望远方的点点灯火。
身后忽然有一只手,从腰间环绕过来。
手下的弧度不盈一握,细地几乎能从指尖溜走,让人不敢想象,她这些年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怎会瘦到这样的地步。
言淮闭上眼睛,轻嗅她发间混合着自然体香和沐浴露味道的香气,几乎不想把鼻子移开。
记得之前在乌克兰时,当时合作的客户主动送来某种特殊“礼物”。
这个美女多如宝石的国度,一度要打出“姑娘不出售”的标语来警告那些冲动的男人,被送给他的女郎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无一不拥有诱人的容色身材。
对着那一双双龙舌兰般火热的眼神,他看过去,却一丝杂念都没有。
然而此时此刻。
满城烟火,万籁俱寂,突然想用最缱绻温柔的姿态,完全拥有她。
如此,才不枉十一岁那年,一见惊心,再见倾情。
三见,轻易就许了一生。
他回过神来,低声在她耳边轻问,“想家了?”
时燃点点头,微微侧脸,和他肌肤相蹭,“是有一点。”
平时她偷跑出去搞摄影,最多半个月也就回家了,这次接近一个月都没有回去,不知阿公该有多想念她。
“还有张电话卡,你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好让他们知道你现在很安全,也能放心。”
她犹豫了一下,很快说,“等回国了再说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却没有说,其实是怕电话一打出去,家里就会派人来接她回去,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月光透过窗纱的缝隙,洒在地板上。
夜色最深时,言淮躺在地铺上,听着时燃渐渐均匀的呼吸,忽然就想起十几年前的往事。
大哥曾在私底下半开玩笑地问过他,怎么小小年纪就开了窍,有了喜欢的人。
其实他也不知道。
喜欢这种东西,如果能说的出一二三,就不叫真的喜欢。那实在是一种扣人心弦,让人紧张、焦虑、开心、忧愁的复杂东西。
他只记得,十一岁那年,跪在言家的宗族祠堂里,家法毫不留情地落在身上,平时最疼惜他的父亲完全克制不住盛怒,高声叱责:
“小小年纪,竟为了□□迷了心窍。”
彼时的他,为了去医院探望时燃,从家里偷跑出去,却被当场抓住。
言家历代先祖秉信佛法。
清朝年间曾多次捐钱修建寺院,出资协助统治者编纂、翻译经文。直到言家迁到异国,还特意买下郊外一块范围极大的土地,专门仿照过去的故居修建了一座中国式宅院,三层祠堂小楼里摆放着各方护法神、珊瑚宝塔。
言家的子孙从小听的最多的就是佛教教义。
“若比丘行yIn法,得波罗夷,不共住。”
四重禁戒第一条,就是戒色。
就像禁止他们私底下交易Du品一样,从青春期开始,他和哥哥就被教导远离那些声色犬马的场合。所有言家子孙,终生不得为色所迷,结婚后,除非另一半不幸身亡,否则一生不得外娶。
父亲怕他一念成痴,他不是不明白。
但又不得不承认,自从经历了时家那场火灾后,他的心就系在那个小女孩身上,收不回来了。
他跪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从清晨到傍晚。
夜里的雨打在身上像冰,声音也沉静地像冬夜冻住的水流。
“请您允许我去找她。”
固执地像块顽石。
大哥闻讯后,也赶来劝说。
父亲拗不过兄弟俩的恳请,长叹一声,终是放了手。
虽然后来在清楚当年时宅火灾的真相后,父亲一度为当年的阻拦感到深深的自责,后悔没有亲自和他一起去医院,看望时燃。可当年那件事,却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他的心忽然打开了一扇窗。
那扇窗外骄阳如火,时燃站在阳光下,轻轻一笑,夺走了他整个少年时代的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捉了不少虫,这才是更新~~
PS:铺垫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大家看出来没……言淮对时燃的守护和喜欢,开始时,其实不止小时候一见钟情那么简单。没看出来也不要紧,反正这个悬念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解开滴~
☆、第三十颗药
时燃醒来时,当地时间六点一刻。
窗外和煦的阳光洒进来,她微微眯起眼睛,直到适应了明亮的光线,才全部睁开,下意识地向旁边看去。
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