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投影式电视播放着沙特本土的新闻节目。
言淮握着高脚杯一下下地小饮,香气扑鼻的新鲜事物让时燃食指大动,居然就这么吃掉了三分之二的晚餐。
直到吃完,才发觉裙子不小心沾了一点油渍。
弥生送来一份需要紧急批示的文件,看言淮在翻阅过后的神色,应该不是小事。她刚好可以回房间换衣服。
卧室里,明晃晃的灯光照的人皮肤都像在发光,时燃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下散乱的碎发,手机忽然响起一串特殊的和弦铃声。
是专门为家里人设定的专属铃声。
电话接起来,响起她最熟悉的声音。
她静了静,声音低低地喊了一声“阿公”,语气乖顺,细听之下还有一丝小女孩撒娇的意味。
时瀚义对于这个唯一的小孙女从来都是娇着惯着,即便是长到了二十多岁,时燃还是像小时候母亲教的那样,软着声音,用客家话中对于爷爷的称呼喊他。
平时她喜欢偷跑出去搞摄影,尽管他面上反对,私下里却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不计花费买下商业卫星,方便她遇到危险时发送求救信号。
可这次不一样。
言家那个小儿子,身上有太多不确定性因素。
挂断电话后,时燃的心渐渐沉下来,本能地对刚才听到的信息产生质疑。
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因为刚才的耳鬓厮磨,染着未褪的红晕。
垂下的一只手握着手机,脑中思绪乱成一团。
不可能,这里的宾客个个都有着不小的来头,没有任何迹象表示存在动乱发生的可能。言淮更加不可能会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下。
一边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一边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他。无论如何,她都不肯相信这两个人会对自己不利。
她信他。
无处不在的熏香味道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的时候,她慌乱地抬起头,却被重重的捂住嘴巴,发出支吾的声音。
狭小的空间内,脊背因来人冲撞的力道紧紧贴上侧面墙壁。
当她终于分清视线,看到来人是谁时。
外面已经大乱,乱哄哄地声音聚集成一团,警报声像海啸般席卷整个城堡。
腰部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完全动弹不得。两个人距离近到可以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是急促的喘息,额角眉心都流露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她则是因为惊吓不得已屏住了呼吸。
炽热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言淮像是溺水的人重新抱住了浮木,额头紧紧抵着她的,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
“老天,还好你在这里。”
☆、第二十四颗药
从言淮的口中,时燃才了解到外面突发的情况。情况紧迫,他说的也不是太详细,但能判断出来的,是两方势力选择在这里交战。
然而,糟糕的是,唯一与外部连接的那条铁板路被炸掉了。
这样一个铜墙铁壁般的堡垒,此时竟变成了困兽之斗的屠宰场。
他们匆匆离开洗手间。
出了门才发现,弥生和几名手下一直守在门口,只不过碍于男女之防没有进去协助言淮搜索。言淮从弥生手中接过救生衣,飞快地套在时燃身上。
“城堡有一道用以防患的后门,我们穿过后门坐快艇离开这里。”他沉声说着,面容绷紧,确认她身上的救生衣上所有扣搭和绳结都系牢后,自己才穿上弥生递过来的安全装备。
时燃看了眼他腰间的枪套。
有枪,就意味着要流血。
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在这个本如堡垒般安全的城堡里,竟然会需要随身携带武器。
她很快就清楚事态究竟发展到了怎样的程度。
从走廊里穿过去的时候,一些房间的门都大开着,显然,所有客人都倾巢而出,争破头颅也不想留在这个不能进也不能出的鬼地方。往下眺望,一楼大厅的地板上已经躺了一些尸体,水晶吊灯从高空中坠下来,显然是被子弹击中,窗户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枪眼,整个现场一片狼藉。
电梯和一楼大概已经被发动突袭的人控制住,他们没有走电梯,而是打开一处隐秘的安全门,打算沿着安全通道离开。
手一直被言淮牢牢抓在掌心,走到半路,时燃忽然想起自己的一些衣物还在楼上。别的东西无关紧要,可昨夜洗澡时她碰巧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当初曾被言淮当靶子用过那只手表,被她卸下来两条表针拴在项链上当坠子,现在还放在浴室的洗漱台上。
那是母亲留下唯一的遗物。
因为走神,她步伐很短暂地停滞了一下,却被言淮察觉。
“怎么了?”
只有绿色荧光光线的黑暗安全通道里,他的声音近在咫尺。
时燃缓了缓神色,不想因为自己耽误这么多人的逃生,于是摇了摇头,反过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