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泥土。
纪如寻感觉到身后的人,将自己围入怀中。迟疑了会儿,还是问道:“那个公主为何叫你表哥?”
李歌没有应答,纪如寻心中正慌乱自己说错话时。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我的姑姑曾是大夏的贵妃,不过十五年前已经在一次亲王夺位中死了。她的儿子也没能逃过屠杀。”
他的话顿了一下,“那个六公主,是姑姑的女儿,大夏的九王爷救了她。”
纪如寻想起,她之前在家中时。三哥怕她嫁不出去,想让她嫁给一个官位寻常的表哥。不过李歌和孟沅,应该都不会处于她这样没人要的境地。
看着纪如寻不说话。李歌皱眉,“这是我第三次见她,从前都未和她说过话。”
不知不觉间,马儿已经跑出边城很远。纪如寻看着前方的雪山,她如今知道雪山离她十分远了。听到李歌的话,纪如寻轻笑了出声,他这样解释跟被师姐抛弃的情人语气相差无二。
所有人都同她说过,李歌莫要去招惹,这是个儿时出彩,长大却浪荡的公子哥儿。纪如寻低头看着李歌握着马绳的手,手心练剑的茧比她还要厚些,在血色蔓延的密林,在月光满银的荒漠腹地,这双手救了她两次命。
李歌见纪如寻依旧没有说话,心中有些忐忑,“我和她...”
“傻子,我们回城吧。”纪如寻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使出半分内力,风零碎她的话语。
李歌闷笑起来,将头抵在她的头上,双手绕得更紧些,“小呆子,你方才说谁是傻子?”
双手扬起马绳,往侧边一转就掉转了马头。纪如寻似能感受到背后俊公子得欢畅,眼睛望着前路的荒原,问道:“李歌,你为何会来边城?”
“因为没来过边城,想来见识下。”李歌很是随意答道。
纪如寻耷拉着头,这怎么和师姐教的不同。有些无力地回了声,“嗯。”
李歌双腿夹了下马腹,腾出一只手使劲揉着纪如寻的头,“回城了。”话语认真声线平稳,可他的耳朵却在暖阳下愈发红了。
刚刚下马,就看见纪铮云带着队伍Cao练。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她看着练武场上的高仪淮,也穿着盔甲立在一旁,虽是秋高气爽,但汗水还是从他脸颊上滑过。
如今,蒙木已死。剩下的沙匪不足为惧,他们过几日便要去清匪。
像是感受到纪如寻的目光,高仪淮微微侧头望向她。不同于以前的怯弱低头,她眉眼间带着杀伐锐利,一张五官Jing致的小脸像是在那夜后,就长开了。不是京都贵女的温婉娇美,是山泉样的清冽如画。
这已经不是红着脸从他手中接过一把小木刀的小姑娘了。
高仪淮看着李歌走到她身旁,同样肆意俊美的少年站在她身边,没有半分违和。高仪淮垂下眼帘,仿佛回到幼时记忆,他坐在宫殿门口。
等着纪叔叔牵着纪如寻进宫看他,那一日纪叔叔没有来。他坐在那里等了半日,有太监告诉他,纪将军平乱去了。
又过了几日,他听闻。纪夫人和纪如寻或许已经葬身山野间,他抬头看着宫殿屋檐,还垂着雨滴,晶莹透亮。没人知道,不过八岁的他,轻轻地缓慢地长吁出一口气。
她死了,他却松了口气。这个他一直很喜欢的小团子,他却心中暗暗盼着她死。死了,她就不用变成一个傻子,死了,就没人会查出她中了宫中秘毒。
可是她又回来了,迟钝懦弱的模样,没有儿时一点机灵。他想将秘密永远埋在心里,好好照顾这个替他喝了毒|药,变傻的姑娘。
记忆又穿回被人追杀那夜,她得知真相,悲戚哀伤的眼中,大滴眼泪落下。转而,就全是锋芒,举剑杀人。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姑娘不是他的了。
李歌随着纪如寻的目光看去,见着高仪淮后,他的目光有些暗淡,随后强打起Jing神,“今日城中都很欢快,要不要一道去喝酒?”
听到少年的声音中,好似带了分讨好和迟疑。纪如寻心尖一颤,她从未听他这般说过话。她想他起趴在床边说,“京都还有我”的样子,一双桃花眼睁得很大,映着月光亮晶晶全是真诚和炙热。
除去危险时迫不得已杀人,她一直很听话乖巧,别人要她别做什么,她就不做。
别人都说李歌风流烂桃花,莫去招惹。现在,她选择别听那些话,放肆一回。她相信李歌。纪如寻深呼吸了几下,探出手轻轻握住李歌的手掌。
一直盖着衣袖的手还是温热的,李歌的手却因驾马盈满了凉意。
触摸不过片刻,后者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力气大得攥得纪如寻有些疼,纪如寻抽了口凉气,想将手抽回。
李歌握得更紧。纪如寻很是无奈,低着头地小声道:“疼。”
李歌恍惚了下,立即将她的手松开。又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掌放在她的手下,像是在等着什么。
纪如寻低头看着少年的大手,掩在宽大衣袍下静静放着。脑中突然浮现出话本里,等着宠幸的嫔妃美人。傻傻地笑了,又将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