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在现场时一些奇怪的举动,似是在慌慌张张地寻找什么东西,莫非……
薛蘅疑道:“可是……为何那些人象是早就知道张兄要去杀御史,在院子外设下了伏击呢?”
“那些人不是御史的手下?”张若谷瞪大了双眼。
“不是。”薛蘅摇头道:“是十府总捕头郑平和他手下的捕快,但是……其中几人,我怀疑是张保从江湖上请来的高手。张兄脱身之后,谢朗一露面,他们便突然出现,直指谢朗是凶手,并对他进行追杀。”
张若谷怔了片刻,霍然一拍窗边的案几,大声道:“阁主的意思,这是个局?!”
“所以……”薛蘅喘着气问道:“我想请张兄回忆一下,在杀御史之前,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向谁提起过你起了杀心?”
张若谷眉头微拧,过了一会,道:“只怕他也是误会了。”
“谁?!”几个人同时喝问。
“一个江湖朋友。”张若谷沉yin道:“我与他是在肆间饮酒时偶遇的,喝得兴起时骂这世道和贪官,他就说起安南道现住着一个大贪官,贪酷残民,可惜就是没人替天行道,我这就……可他怎会……”
他转而又思忖着摇头,“不对,是有点不对劲……”
薛蘅缓缓坐直了身子,问道:“敢问张兄,这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姓名。”张若谷摇头。
铁思终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枉你自命替天行道,居然这般没脑子!连人家姓名都不知道,就听他的话去杀人!他让你杀自己爹娘,你也杀吗?!”
张若谷面上闪过惭色,苦笑道:“我只知道那人是形意门的弟子。当年排教教主左长歌与巫教教主芗夫人在微雨坞进行决战,江湖同道都前往观战,我也随师父观看了那场大决战。只记得这人姓桑,当年是个少年,随他形意门的长辈观战,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十多年后再见,他居然还叫得出我的名字。我们谈起当年那场决战,感慨不已,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畅快,便喝了个痛痛快快,然后……”
“姓桑?形意门?”薛蘅蹙眉重复了几句,蓦地抬头,“张兄,你能否形容一下他的容貌举止?”
“脸瘦削,鼻子有点勾,说话的时候,左边嘴角有时会轻轻扯一下……”
薛蘅与吕青互望一眼,均看到对方面上浓重的疑色。
张若谷还要往下说,一边的柔嘉忽轻声道:“你……你慢点说,我来画出他的样貌。”
张若谷大喜,“丫头,你画得出?”
抱琴横了他一眼,却不敢向这“真凶”说出柔嘉的真实身份,冷哼道:“我家小姐在丹青上的造诣,说给你这蛮子听,你也不懂。”
紫毫笔在一张又一张雪白的云版纸上轻轻勾勒,张若谷站在一边细看,不时指出不符的地方,待柔嘉在那人的面颊右侧点下一粒小小的黑痣,薛蘅长叹一声,“果然是他!”
“怪不得……”吕青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铁思此刻也认了出来,一拍桌子,怒道:“原来是他!”
“铁兄何出此言?”薛蘅忙问。
铁思气得面色铁青,道:“今年四五月间,大人查到民间有人在偷偷收马囤粮,而大量马匹都是送到金城的牧野之后便失了踪迹,大人怀疑这些马匹流向了丹国和北梁,同时查出军马也有大量的私买私卖现象。之前一直是此人担任军中的牧尉,大人便对他进行暗查,也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可还没来得及禀告陛下,便奉命北上查张保的案子。原来竟是他!”
薛蘅轻咳数声,缓缓点头,“如此说来,这是一起‘案中案’,两桩案子的涉案之人又互有勾结,所以一切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何当初护书上京时泄了行踪,为何裴将军的密信没有送到王爷手上,而王爷的人一直找不到那五个高手,原来都是——风桑所为!”
七三、风霜杀气一身挑
柔嘉不知风桑是何人物,看着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一头雾水,待要发问,薛蘅在裴红菱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张若谷面前,忽然拜了下去。
张若谷一把托住她的手肘,道:“阁主放心,我一定会上涑阳,到三司说个分明,定不让谢将军替我背这罪名。”
柔嘉大喜,却见薛蘅望着张若谷轻轻地摇头,“不,我不是要张兄去三司投案。”
柔嘉情急下脱口而出,“薛先生,你怎能袒护他?!”
薛蘅苦笑一声,看向柔嘉,轻声道:“现在就是张兄去三司投案,说人是他杀的,三司会相信吗?他们可以说是我们收买了一个人出来替谢朗顶罪的。”
“啊……”柔嘉顿时张口结舌。
铁思在一边点头,“是,得有证据才行,光出来一个人投案是不行的。”
薛蘅又看向张若谷,张若谷一拱手,“阁主但有吩咐,张某莫敢不从。”
“张兄,冤有头债有主,你既是受jian人欺骗挑唆,自要找出这个jian人来,还被冤杀的御史一个公道。”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