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胸口!
神锐军骇得魂飞魄散,齐声大叫,“将军!”
蓝影急飞而至,一只手如铁钳一般扼住裴无忌的手腕。裴无忌内力半分都使不出来,转头一看,见是薛蘅。
他满腔悲愤无处可泄,虎目中隐含泪水,颤声道:“薛阁主,请你放手!”
薛蘅望着他,急急道:“裴将军,谢朗蒙冤入狱,为的是什么?!他能忍,你为什么不能忍?丹军这招,本就为除掉你和谢朗,你若死了,岂不正中他们下怀?!谢朗的冤情岂不永沉大海?!”
六五、十年伤疤已成痈
裴无忌心头一片茫然,面上神情数变。薛蘅看出他悲愤过度,一口真气就要岔入经脉,急忙伸手连拍他胸前数下,裴无忌蹬蹬退后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钟飞等人将他扶住。他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猛然站直,一字一句道:“全军向大峨谷,退后三百步。”
军令一下,神锐军整齐有序地后退,丝毫不见慌乱,只是将士们的神情,皆悲愤不已。
薛蘅见裴无忌缓缓退后,眼神坚毅,显见已下定了决心。她放下心中大石,正要转身,忽听到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二哥,她就是薛蘅!是她杀了大哥!”
她望向丹军,只见羽紫身边,羽翠正指着自己,满面仇恨之色。
羽紫上下打量了薛蘅一眼,冷笑道:“薛阁主?”
薛蘅戒备地握紧了长剑,大声道:“阿勒殿下,羽将军,我大殷君臣相得之情,绝非你们可以离间的!”
羽紫仰头大笑,笑罢,忽然伸手,自马鞍边解下劲弓,取了三支长箭,大声喝道:“杀兄之仇,不可不报!”说着两腿一夹,驱动座骑,向薛蘅驰来。
薛蘅急速后退,只听飕地一声,羽紫的第一箭已然射到,她不敢怠慢,长剑一横,将这一箭击飞。可紧接着又有一箭射向她的下盘,她来不及变招,只得跃起数尺,可羽紫已料到她会跃起来,第三箭射高,便直取她的面门!
这三箭如流星赶月般射来,前后只在须臾之间,薛蘅人在半空,无法横移,只得在空中向后翻身,黑翎箭擦着她的鼻尖飞过。她甫落地,空中一道寒光直取她的胸口。
薛蘅知是羽紫凌空而来,电光火石之间,她提起全部真气,向旁急滚,同时反手一剑,二人剑刃相击,火花剧闪。
羽紫一击不中,便知非薛蘅对手。他向后飞飘,大笑道:“薛阁主!咱们还会有再见之日的!”
他落回马上,回到阿勒身边,向阿勒说了一句话。阿勒点头,丹军便开始慢慢地变换队形,向后撤退。
薛蘅站起来,平静地拱手,“阿勒殿下,羽将军,不送!”
待丹军都去远了,薛蘅方慢慢地转过身来,嘴角一丝血迹,蜿蜒而下。
裴无忌看得分明,忍不住冲前两步,薛蘅看着他,缓缓地摇头。裴无忌只得退回阵中,向她抱拳致谢,毅然转身大踏步走开。
薛蘅走向战马,襟前血迹逐渐扩大,她眼前也是一片朦胧。
裴无忌冲向丹军之时,裴红菱便大声叫道:“大哥!”同时冲向关口。
她这一声大叫提醒了孙恩,孙恩怒喝道:“将她拿下!”
裴红菱没有兵器,寡不敌众,数招便被踢倒在地。孙恩冷声道:“来呀!将她砍了祭旗!”
宁朔军士兵应了,便要挥下刀剑,忽有一人扑到裴红菱身上,叫道:“不能杀她!”正是柔嘉公主。
刀剑在空中顿住,孙恩见是随薛蘅而来的女弟子,怒道:“滚开!”
“大胆!”两人齐齐喝道,又一齐跃到柔嘉身边。抱琴将柔嘉扶起,吕青则护在裴红菱身前。
孙恩冷笑一声,道:“吕三公子,你仆射堂,只怕还管不到我宁朔军的头上来!”
“不敢。”吕青将裴红菱扶起,见她仍欲冲向关口,索性手背斩上她的后颈,裴红菱晕倒在地。吕青笑道:“在下绝不敢管孙将军的事,但这一位……”他看了看柔嘉,悠悠道:“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陛下和皇后娘娘才能叫她滚开。”
孙恩大惊。柔嘉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握在手中,小脸紧绷,壮着胆子喝道:“本宫乃柔嘉公主,谁敢对本宫无礼?”
孙恩忙上前细看玉牌,只见碧绿晶莹的玉石上镌刻着“柔嘉”二字。孙家宁朔世族,两百多年来也屡有皇室的公主郡主下嫁孙家。孙恩的一位堂叔就曾尚过景安帝的胞妹玉真公主,他当然认得这种镌刻着公主封号的玉牌,连忙单膝跪下,“孙恩拜见公主!”
柔嘉板着脸道:“事情没查明之前,你不能杀她!”她从未在这么多陌生男子面前说过话,未免有些胆怯,只说了这一句,便再也说不下去。
“公主,我宁朔军将士个个看得分明,裴无忌谋反作乱,意图引丹兵入关。幸得陛下洪福护佑,才没让他们得逞。卖国贼的妹妹,人人得而诛之……”
“孙将军。”一直注目于前方的薛忱忽然开口,“丹军撤了。”
孙恩抬头,果见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