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王爷再卷进来。我已经和德郡王说了,请他和方先生设法保住谢氏一门,并请他转告陆元贞他们,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轻举妄动,授柄于人。这次的矛头分明是指向平王的,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先去哪里?”
“大峨谷!”薛蘅运力抽下马鞭,劲喝一声,急驰向前。哑叔兴奋地叫了声,一手揽住薛忱,一手挥鞭,赶了上去。
吕青遥望着迎风北上的两骑,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跟上。
这一路星夜兼程,赶到距燕云关约一百余里地时,北风肆虐,苍茫四野皆被积雪所覆盖。
眼见天色已黑,风雪又大,四人只得到辛家集的客栈投宿。
薛蘅与薛忱惦念着继续钻研琅玕华丹,在店堂匆匆地吃了碗葱花面便欲去客房,刚站起来,便听客栈外传来一声年轻女子的怒喝。
薛蘅本也没有在意,但走出几步,又传来数名男人yIn邪的笑声,先前那名女子连声怒喝,“放开她!”同时又有一名女子惊恐尖叫。
薛蘅面色大变,冲出客栈,但见雪地上,一名穿淡绿色棉袄的蒙面女子正与十余名府兵斗得激烈,而另一名着鹅黄色衣裙、身披鹤氅、头戴纱帽的苗条女子正被一名府兵头领拖入怀中。她拼命挣扎间面纱被那府兵头领揭开,赫然是柔嘉公主!
薛蘅急纵而出,纵身间剑已出鞘,一道寒光闪过,那府兵头领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额前头发便已纷纷掉落,他颈间一凉,耳边的声音比这寒刃更冰冷,“想活命,就放开她!”
府兵头领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松,柔嘉跌坐在雪地上。
正围攻抱琴的十余名府兵吓得都住了手,抱琴急忙扶起柔嘉,柔嘉浑身颤抖,抱住她号啕大哭。
薛蘅收回长剑,连挽十余个剑花。府兵们看得目眩神迷,呼啸一声,片刻便逃得不见踪影。
薛蘅还剑入鞘,看着正依在抱琴怀中哭泣的柔嘉,眉头皱了皱,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柔嘉心系谢朗,便寻思带着抱琴偷偷出宫。景安帝龙体有恙,皇后因遭疑忌闭门不出,也没人管她,居然让她们溜出宫来。二人暗中跟着薛蘅等人,日夜赶路,有时还歇宿在破庙荒郊。
薛蘅等人知道出京后肯定有人跟踪,但注意力全放在武功高强的人身上,反倒对旁人没有注意,竟让她们一路跟到了辛家集。
可柔嘉金枝玉叶之身,哪受过这般苦,全凭一口气撑着,这才能勉强跟上薛蘅等人。方才的一番惊吓,让她彻底崩溃,听到薛蘅这般问,更是哭得说不出话来。
吕青挑帘出来,淡淡道:“外面风大,先进来再说吧。”
进到房中,柔嘉仍在不停颤抖,喝过一杯热茶才逐渐平静下来。她望着薛蘅,怯怯道:“我、我想跟薛先生一起去边关查案。”
见薛蘅眉头紧皱,她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若不能为他做一点事情,我日后怎有颜面再去见他?”
薛蘅怔了半天,转身出了房门。她找到吕青,说明来者是柔嘉公主,吕青颇觉棘手,道:“都已经跟到这里了,请她回去,怕路上也不安全啊。她那个侍女,自保有余,要想保护好公主,可就有点太自不量力了。”
抱琴正出来为柔嘉打了壶热水,听言狠狠地瞪了吕青一眼,蹬蹬蹬上楼而去。
薛蘅也觉头大,想了半天,道:“要不先带着她吧,到了有足够人手保护她的地方再将她放下,再传信请宫中派人来接她回去好了。”
第二日清晨出发,风雪更大。北风在原野上发出凄厉的悲号,天地间似回到了鸿濛之境,满目只有皑皑白雪和灰黯的枯枝。
薛蘅不自禁地拉住座骑,看向燕云关的方向。吕青也拉住马,大声道:“这么大的雪,边关只怕有危险啊!”
柔嘉正被风吹得坐都坐不稳,还要努力拉住座骑,隐约听到“危险”二字,吓得手一哆嗦,“啊”地惊呼一声。吕青与抱琴同时伸手,拉住她的马缰,她这才没有跌下马来。
可因为抱琴隔得近一些,吕青的手便覆在了她手背上。抱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似笑非笑地将手收回来,忽然迎着风雪,高声唱了起来。
“铁骑——起,妃子——别,相顾泪如雨,夜夜指故乡——”
劲风呼啸而来,瞬间便将他的声音卷得支离破碎。
抱琴默默地听着,转头看了他一眼。
薛蘅昨夜问过客栈老板,知道今年的大雪是八月便开始下的,她拉马四望,心头涌上浓重的忧虑,但此时也只得放下,继续打马前行。
知道殷国境内必会有人跟踪,一行人索性大摇大摆去了宁朔军营,出示令牌后,宁朔大将军孙恩亲自迎出军营。
薛蘅本待将柔嘉在此放下,可柔嘉似看出了她的心思,自进军营起,便从小鹿靴中抽出一把匕首,在手中不停把玩。薛蘅看着她消瘦的面庞上坚决的神情,只得暗叹一声,将话收了回去。
孙恩不认识柔嘉公主,只道她是天清阁的女弟子,也没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