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架上拼命“扑愣”闪着翅膀。
弘王被太□气势震得愣了片刻,回过神后森然一笑,“蒙蔽?呵呵,老太君,恐怕你才是被蒙蔽的那个人,你看看你那宝贝重孙子做下的好事吧!”
他拿起御案上一本奏折,在手中晃了晃,道:“这是三司会审的案词。人证物证齐全,都证明谢朗因暗中策动神锐军哗变,被铁御史查出蛛丝马迹,他为毁灭罪证,暗下剧毒、杀人灭口!”
太nainai今日正是收到柔嘉公主收买了禁军后,暗中派人传来的密信,说三司会审时,谢朗虽然不承认是他杀了铁御史,却对出京之后的行踪讳莫如深,对那一夜为何去找铁御史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无论怎么审问,他都只有几句话:神锐军“哗变”另有内情,他出京是为查清“哗变”真相,铁御史非他所杀,凶手另有其人。
反之,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所掌握的证据,对谢朗极其不利,三司已在谢朗拒不认罪的情况下,定了他“图谋不轨、策动神锐军哗变、谋害御史”之罪!
太nainai今日拼着性命,持鱼符闯皇宫,早已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此时听弘王这么说,她双目圆睁,踏前一步,怒道:“神锐军哗变之时,谢朗尚在涑阳!哗变一事,与他何干?!”
“他既图谋不轨,暗中策划,自然表面上要撇清了。”
太nainai将拐杖一顿,“荒唐!我谢家世代忠良,何曾出过一个乱臣贰子?!谢朗又蒙圣恩,得陛下将公主许配,他为何要图谋不轨?!神锐军区区三万人哗变,就能撼动我大殷根基?谢朗难道就不顾在涑阳的上千族人吗?!”
御座上的景安帝默默听着,露出思忖之色。
弘王看得分明,急急道:“那为何谢朗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他的清白?!”
“那说谢朗杀害御史,又有何证据?!”太nainai寸步不让。
“铁思证言,铁御史被害时,正在与谢朗谈话。安南道县令、十府捕头证言,他们赶到时,铁御史已死,身边只有谢朗一人!”
薛蘅凝神听着,等弘王一停,马上问道:“可有人亲眼看见谢朗杀死铁御史?”
弘王一顿,“这个……”
“既然没有人亲眼看见铁御史是谢朗所杀,为何就说人是他杀的?铁泓与我谢家乃世交,谢朗为何要杀他?!杀人动机何在?!”太nainai紧跟着大声逼问。
“铁御史死之前写的字笺,有‘神锐军、哗变、谢朗、裴无忌”等字!足以证明他查出了谢朗策动神锐军哗变,所以才被谢朗杀人灭口!”
太nainai冷笑道:“那若是老身今日一命归西,死之前写下字笺,上有‘禁军、谋反、弘王’等字,就能证明是弘王爷策动了禁军谋反吗?!仅凭区区几个字,就能定杀人大罪,三司就是这般审案的吗?!”
弘王被逼问得有些狼狈,一时说不出话,殿内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屏风后的那位妃子似有些不安,从腰间取出丝帕,不停地按拭着嘴唇。
弘王憋了一阵,道:“如果人不是谢朗所杀,他当晚为何要逃?还伤了数名捕快!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如果不是父皇圣明,将你谢府之人软禁,他还在畏罪潜逃!”
太nainai仰头怒笑,将拐杖用力一顿,上前两步,猛地将左袖挽起。她的皮肤已经如松树皮一般粗糙,但手臂上一道陈年的疤痕如同一条巨大的蜈蚣,仍清晰可见。
“当年元宗皇帝入京承继大统,老身陪在宝贞皇后身侧。阉逆白峤行刺元宗,老身之公公谢璆谢澄德公拼死护住御驾。白峤继而刺向宝贞皇后,老身挡在宝贞皇后身前,连中三剑,这只是其中一个伤疤!”
她目光自殿内诸人面上一一掠过,傲然道:“三年征战,谢朗身上也留下无数这样的伤疤。我谢氏之子孙,个个可以为国家社稷百姓舍去性命,绝不是图谋不轨、畏罪潜逃之人!”
她这番话说得气势十足,有如波涛汹涌,令众人都仿若看到当年元宗入京时,谢氏满门舍命护驾、搏杀jian逆、浴血长街的情形。
弘王吞了口唾沫,无言以答。
太nainai看了薛蘅一眼,又转向景安帝,躬身道:“陛下,谢朗一案疑点甚多,后面必有隐情,三司显然受人影响,匆匆结案、仓促定罪。老身恳请陛下,另行委派不牵涉朝廷政局的中立之人来查案,以免忠良蒙冤、小人得道!”
景安帝正要说话,殿外忽然一阵sao乱。柔嘉公主挣脱内侍的阻拦,冲进殿来。她扑到景安帝身前,跪在地上,紧紧揪住他的龙袍,哭泣道:“父皇!明远哥哥是被人冤枉的!求父皇明察!”
薛蘅一怔,只见柔嘉比上次见面时消瘦了许多,瓜子般的脸庞上,泪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
她心中一酸,低下头,不敢再看柔嘉的伤心模样。
景安帝被柔嘉一番摇晃,话都说不出来,连咳数声。弘王走过去扳开柔嘉的手,轻拍着景安帝的背,又看向柔嘉,责备道:“父皇接见臣子,你来凑什么热闹?谢朗犯下滔天罪行,父皇已褫夺了他的驸马身份,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