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怜悯地看着他,“你自求多福吧。”
直到黄昏时分,谢朗才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小武子来不及唤住他,他已“嘭”地关上了秋梧院的门。
小武子没憋住,冲到茅房撒了泡尿,再回来时,已只看见谢朗和薛蘅的背影,等他追到大门,那二人早已策骑远去,融入暮霭之中。
他想起怀中那封信,哭丧着脸回到屋子。小柱子忙劝慰道:“放心,少爷今晚没有赴公主之约,到时顶多再踢你几脚,不会怎么样的。”
小武子冷然一个寒战,惨叫着捂着屁股倒在床上。
薛蘅在狭隘的谷口拉辔停马,环顾四周,凝眉道:“真是在这里?”
“是。”谢朗虽也有疑惑,但仍肯定道:“王爷开府建制,陛下拨了些宫里的老人来服侍。其中有一位是从宗人府过来的,我装作和他闲聊,套了话出来,世子应当是在这山谷中静养。”
天已全黑,谷口夜风飙急,吹得薛蘅的头发高高扬起。她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等我,藏好行踪,不要乱跑。”
谢朗哪里放心,纵马到她前面,唤道:“蘅姐!”
“明远。”
黑暗中,谢朗看不太清薛蘅的神色,但从她的语气中,他听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便也不再问,只望着薛蘅,轻声道:“蘅姐,你万事小心。”
薛蘅向他微笑了一下,跃身下马,如同一道青烟,和着谷口凄厉的风,隐入重重黑暗之中。
谢朗默然良久,将薛蘅的马赶入树林中,回头刚要拉自己的马,面色一变,急速向后仰倒。极细微的风声自面颊边擦过,他身形未直,一把扯下外衫,手腕劲转,用衣衫包住紧接着射来的十余根银针。
有人轻轻“咦”了一声,一道人影从谷口处缓缓走来,瞳孔微缩,嘴角轻勾,“原来是谢将军。”
谢朗只得抬头抱拳,“吕三哥。”
吕青仍是一袭青衫,似笑非笑地看定他,道:“谢将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谢朗揪起胸前衣襟,不停扇着,又抬头望天,大喇喇道:“三哥可看见我家大白?这小子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吕青似是释然地松了口气,笑道:“没见着,它又不听训了?”
“是啊。”谢朗叹道:“自打走了一趟孤山,它就象玩野了心似的,下午带它去打猎,结果飞得不见了影,再晚城门就得关了。”
吕青道:“让它玩一下,也没什么大碍。”
谢朗心念电转,笑道:“说起来真惭愧,蘅---师叔那日急着脱身,想来对方的目标是她而非三哥,匆忙间只来得及带着我逃生,不知三哥那日又是如何---”
吕青叹道:“唉,薛阁主真是慧眼如炬,看出那家人有问题。你们一跳桥,我才觉出不对。他们人多势众,我和风桑合力,才拼出一条生路。只是没能捉到一人,问出幕后主使,真是遗憾!”
他又笑道:“我和风桑一路寻找你们,直到听说你们回了京城,才敢回来复命,此趟幸得薛阁主和谢将军大智大勇,我们才不至被问罪。风副将直说要摆宴谢过二位才好。”
谢朗忙道:“三哥太客气。”又东张西望,疑道:“这里是---”
吕青微微一笑,道:“这里是仆射堂训练暗卫的地方,谢将军还是快快回城吧。”
谢朗笑着抱拳告辞,拉辔挥鞭。奔出数丈,他装作呼哨大白,眼锋瞥见吕青已转身入谷。再奔很远,他才飘身下马,运起轻功,潜回先前树林,在灌木丛后掩住身形,瞪大眼睛看着谷口。
直等到半夜时分,才隐隐见到薛蘅的身影从谷中出来,谢朗拉上藏在树林里的另一匹马,急忙迎上去,低声道:“快走!”
薛蘅会意,二人轻手轻脚地走着。直至走到停马的地方,谢朗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刚才你进去不久,我居然遇上了吕青。”
薛蘅眉头紧锁,道:“他见到你了?”
“嗯,不过我说是出城打猎,不见了大白,他似是没有怀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吕青说,这里是仆射堂训练暗卫的地方,可我明明问到的是---”
薛蘅打断了他的话,“他说得没错,谷里真是仆射堂训练暗卫的地方。可能是你打听错了。”
谢朗挠了挠头,“真是我弄错了?”
薛蘅点头,道:“虽然弄错了,你也别将今夜之事说出去,仆射堂的人,一向听陛下之命行事,若知道你来夜探此处,难保不生什么嫌隙。”
“嗯,蘅姐放心,我就当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谢朗笑道。
走了数里,谢朗“唉呀”一声,拍着膝盖道:“这个时候,城门必定已经关了,咱们赶不回去,怎么办?”
薛蘅却半晌没有答话,谢朗只得自问自答,“咱们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城吧。”
薛蘅还是没有答话,谢朗转头,见她神思不属,依稀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