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公公说,那天在会馆里,你的风姿可是惊动全场?”梓笑著说,嫁入母系的她,舅父即是侍奉的翁姑。
泉一郎轻轻地瞬动眼眸,未置一词。
彷彿是将许久未见的话语一股脑倾泄而出,梓不停地问著弟弟的军旅琐事。
平淡地回应著的泉一郎,简略的辞语间有著淡淡的不经心。
末了一际,梓微笑地看著泉一郎。
“临走之前,再让我看看你的茶艺吧。”
静静地待会,优雅起身的泉一郎,端正地跪坐在烧热的壶前。
梓看著他,专注地看著他,从添炭、温杯、匀粉到置茶,每个动作都严谨而雅致。
总是这样,如此完美的泉一郎,无可挑剔的泉一郎。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那一脸冷淡却事事无瑕的弟弟的对手,放弃与之匹敌的机会,也代表自己某种程度和他断绝往来。只不过那样的说法也仅是在安慰自己的心情而已,因为早在她还没舍弃之前,泉一郎已经遥遥地升到了自己无从追赶的远方。
排除了自我挣扎的纠结,她开始以单纯的亲情看待泉一郎,那样的情绪便只剩下无止尽的赞叹与宠溺。只是每当一路走来,繁络的人群中,那独致一派的身影,吸引了多少眼光,凝聚了多少崇拜者,也就造成了多少的爱恨交加,那多少个从前的自己。
虽是如此,但那彷若毫不在乎的眼眸,其中的淡漠自为,拒绝著一切的络往交际。没有任何眷恋,也没有任何犹豫,彷彿在寻找什么的遥程中,他头也不回地前行著。
然而,那样冷淡而不留情地排拒他人,那样自我而专身一心的泉一郎,却带著一股强烈异质的凄然美感,让人忍不住疯狂地追寻著他的背影,就只为求他施舍般的回眸一瞥。
那几近濒乎魔性的冰冷气质,一旦陷落其间便再也无以自拔。
荻制的古朴茶碗,被以同等的优美身形承端起,轻轻地旋圈之后,那浓冽的抹香便扑鼻而来。
静静饮味的同时,看著端坐身前的手足,梓那正微微笑著的脸却在霎时间一怔住。
那双向来清冷的眼中,隐伏著某种不可测的绪思,竟带著股危险的寓意,彷彿是狂澜风雨的前兆。
是记忆中未曾所有的改变。
……为什么?
身体里明明流著同样的血ye,她却完全无法揣度他的绪路。那于是开始感到焦躁的心情。
“泉……你在想什么?”
不理解的问号几经挣扎后,浮现为沉郁的声句。
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泉一郎只静静地望著门外的坪庭。
风,不知何时,悄悄地钻了进来,带著暖春的息味,轻轻地sao动著静谧的室内。
随著微风,几片不知哪来的樱花瓣也跟著飘入室里,最后缓慢下落在黑亮的发丝上。
女人的眼眸,直直注视著那凄美的粉色,低垂之间,再也无语。
一阵阵浪袭似的腰疼里,魁七醒了过来。
好痛……,沙哑声音闷哼著的同时,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有些睡不足的意识里,那扰醒自己的痛感正不断发酵。
彷彿被狠狠地敲打过,脸颊,颈边,胸口,身躯的每一个末梢里,无处不酸疼,腰部以下的体侧更是痛到几近麻痹失感。
身旁和门的缝隙里,日光正发出刺眼的亮芒。魁七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那一瞬间牵动发出的尖锐刺痛,让他忍不住皱起额头。
裸臂的内缘肌肤上,布满了一连串红中带紫的咬痕,那多得不可胜数的深浅吻迹,在在显示著昨夜的狂乱情事。似乎许久没有这样狠狠地全身发疼过了。乾涩的喉间,不禁发出叹息似的破碎声音。
还想著的同时,他浑酸的眼光不经意地瞄到了一旁的男人。凌乱的寝被里,那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正沉睡著。他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
有始的记忆中,伊藤从未在自己面前睡著过,即使是短暂的憩眠也不曾。那每一次发泄般的性交过后,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离去,似乎已成为男人羞辱他的一种方式。
看著眼前那张难得的睡颜,在感到不适应的稀奇之余,他不禁又觉得一阵诡异难安起来。
只有和缓呼息不住起伏的室内,他静静地望著伊藤。
弥漫一片安详的睡意,那绝美的脸容上,完全不似平日的冰冷难近。轻闭的眼眸,卷翘的眉睫,润色的嘴唇呼吸似地微启著,看起来显得十分柔和。没有了一般的嘲弄,没有了惯见的恶意,沉沉睡著的伊藤,那毫无防备的表情下,竟奇特地显出一股不合其质的柔软稚气。
他呆呆地看著那样的伊藤,无法想像他就是昨晚那个用力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正要入睡的时刻里,男人闯了进来,带著一身的酒气和女人香味。
意识已一片迷蒙的他,在狂乱的袭吻下,被迫清醒过来。
粗鲁的抚弄,暴戾的啃咬,带著痛楚的痕迹不断落下,他的挣扎只换来狠戾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