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被他的话气到,一时情绪爆发,于是瞪着黎洛,反驳的话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我怎样跟你无关!黎洛我求求你,不要来管我的闲事!”
话毕,一阵冗长的沉默。
黎洛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受伤,随后又恢复清明。他缓缓拉起我还贴着胶布的手,唇边有点自嘲的无奈笑容:“蒋嫣,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我沉默着抽回手,意识到自己的失语,我尴尬地转过脸去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黎洛看了看自己已经空了的手,目光渐渐黯淡下来。
教授在午后推门进来,面色凝重。
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冷了下去。
“张教授,有结果了吗?”黎洛首先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着教授踱步到书桌前。
张教授一屁股坐在皮椅上,将手中的资料摊在桌上,然后拿起一张递给了黎洛:“你先看看吧。”
“丫头。”教授冲我摆摆手,叫道:“你过来坐。”
我深呼吸了几次,认命似的朝教授的方向走去。教授翻来我的病历本,手上握着一支笔,抬头耐心地问我:“你感觉身体不适的时候都有什么症状?”
我犹豫着看了看黎洛,铁下心开口:“就是觉得很累很疲惫、想睡觉而且睡不醒,然后就是经常摔跤……”
张教授边写边问:“摔跤前什么感觉?”
“呃……头晕,还有……”我又抬头看了眼黎洛,他双眉紧锁,盯着手里那份报告,表情很是吓人。
“还有什么?”教授问。
我回神,连忙答道:“还有身体会突然疼起来。”
“只有四肢疼痛?”
“不是。”我摇头:“是全身。只是发作最初的时候会从手脚开始。”
教授思索了片刻,抬头幽幽看着我们道:“应该是H1VN3病毒。”
黎洛放下手中的纸,表情凝重,依旧不死心地确认:“教授您可以确定吗?要不要再查一下……”
教授摇了摇头,道:“这种病毒比较罕见,现在国内做这项研究的加上我,不会超过十个人。”
“这是什么样的病毒?”我问。
教授道:“H1VN3是一种通过血ye传播的,破坏人体免疫神经系统的病毒。它的最长潜伏期为一年,感染者会相继出现疲劳嗜睡、肌无力、全身疼痛、脱发、肢体颤抖、最终瘫痪心脏无力停止跳动的症状。”
我越听越慌,五指紧紧攥着,希望通过手上的力气来证明自己没有教授说的那么虚弱。
黎洛的手轻轻按在我的手上,我抬眸,看到了他安定坚毅的目光。“教授,这个病毒要怎么治疗?”黎洛认真问。
“现在尚没有研制出解毒剂,只能注射止痛针,缓解患者的疼痛感。”
“缓解?”黎洛皱眉:“只缓解的话,那最后不还是会……”
顾及我的情绪,黎洛没有再说下去。如果没有解毒剂,最后的结果就是死。在场的三人心里都已心知肚明,却没有人忍心说出那样残忍的结论来。
我身体有些僵硬,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眶有些微微发热,我强忍着喷薄而出的情绪,继续安静地坐在那里。
黎洛目光直视着教授,没了刚才的淡定从容:“解毒剂还要多久才可以研制出来?”
教授想了想叹道:“快则一年半载,慢的话可能会需要三五年。而且这种东西也不是研制好了立刻就可以投入使用的,还要经过一定时间的测试,确认安全之后才可以给人注射。”
我压下心里的恐惧,鼓起勇气问:“教授,如果没有解毒剂,这个病毒从发病到死亡最快需要多久?”
教授看了看我,目光里透露出惋惜之意:“没有解毒剂,病体存活率仅为0.6%,保守估计最快的发病者从感染到死亡只需6个月。”
6个月,短短半年的时间,就会夺走一个鲜活的生命吗?那我呢?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也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
可我不想这么快就死掉,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我还有黎洛,还有自己梦寐以求的安定生活没有实现。
“教授,她……”黎洛低低出声,听得出来他在强行压抑着自己随时会爆发的情绪。
教授会意了黎洛的意思,他看了看我,认真开口:“她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病毒潜伏了一年才开始发病,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恶化,保守估计应该还有4、5个月的时间。”
黎洛的手掌微微用力,把我的手握得更紧,生怕下一秒我就会从他面前消失。
教授看着沉默的我们,长叹一声宽慰道:“你们也别太灰心,凡事都有个例外。解毒剂我们会加紧研制,但是最重要的是找到中毒的源头。这种毒素不是寻常人可以接触到的,若是你们能追查到投毒的对象,也许还有一线转机。”
教授走后,我借故躲进休息室里面的一个封闭隔间里,拍上门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