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与墨知的经历并不相符。
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去年野炊时的合影,打车去了沈弋曾经就读的小学。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老师还会不会记得自己班上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孩子。
当我向老师递出照片时,他戴起一副黑框眼睛仔细看着照片上的孩子发怔:“……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孩子吧,哎呀老了老了,我有点记不清楚了。”
我捏着照片继续问:“老师,你还记得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么?”
“这……”老师挠挠头,面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我有些沮丧,但又不甘心这样半路放弃,于是抬起头来不死心地继续问:“老师,当年的学生档案您还有吗?”
老师端着茶杯,手指停顿了几秒悠悠道:“小姑娘,你是这个孩子的什么人?为什么忽然要查他的档案?”
“我是他的同学。他现在牵扯到一个很复杂的案件,涉及到很多人的安危,所以我必须确定他的身份。”
老师将信将疑放下茶杯,显然我这样避重就轻的说法并不能让他信服:“距离这个学生在这里上学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要看什么不是我简简单单找给你就可以的。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涉嫌什么案件,请你给我相关证明手续,我拿到校领导那里申请通过,档案才能给你看。”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手指捏着细细的裤缝,脸上满是尴尬。
我要是能去开什么申请文件还会不去吗?怕是我人还没到公安局,就被黎洛堵在半路了,那可就全暴露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我抱着侥幸心理最后一次问老师:“老师,他的名字叫沈弋,你真的没有印象吗?”
“沈弋?”老师皱眉。他单手捏着眉心轻轻揉了几下,顿道:“……我应该没有教过一个叫沈弋的学生。”
我疑惑,难道沈弋改过名字?
“那他以前叫什么?”我再一次绕回了刚才的问题,心里默默祈祷老师可以想起来,只要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就好,我就可以知道沈弋究竟是不是墨知。
“这孩子姓沈没错,不过我怎么记得他名字是三个字的。”老师又拿过照片仔仔细细盯着看了半晌,一个熟悉的姓名呼之欲出:“叫沈……沈……沈墨什么来着?”
我的心一沉,眼神黯然开口:“沈墨知。”
“对!”老师一拍大腿,斩钉截铁道:“就是沈墨知!”
原来,沈弋就是沈墨知。
出了学校,冷风呼啸。
天空渐渐Yin下来,太阳躲进浓云之后不见光芒。黑云压顶,这无边的黑色就好像压在了我的心头一般。
手机低声震动着,打开一看是小雨的短信:“城东青山公墓T区69号。”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拜托小雨帮我询问了沈弋埋葬的具体地址。距离他死亡的那天过去了这么久,我却从未去看过他一次。
如今,再也不会有人来学校纠缠我,我终于能鼓起勇气去那里见一见他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我独撑一把黑伞,踩着脚下的泥泞,走过一排排荒芜的墓地。
跪在沈弋的墓碑前,我默默抬头,又看到了墓碑上那个阳光的大男孩的照片--爱子沈弋之墓。
“墨知,你是墨知对吗?”
照片上的男孩依旧笑着,却再也没有了回应。
我眼圈泛红,看着他哽咽道:“墨知,我是蒋嫣。我终于找到你了。”
回想圣诞节当晚,沈弋和我说过的那些话,我不禁泪流满面。
他说,本来是想在临走之前和我表白的。那个时候的他已经知道自己会死,他口中的临走即是永别。
我不知道那个组织里的人用了什么样的办法逼迫他自杀,但是他显然是想抓住最后一点机会向我传递危险的讯息。
如今的五个孩子只剩下我一个,我要怎么办?
雨越下越大,轰隆隆的雷声震彻墨色的苍穹。
我颓然扔下手中的黑伞,就这样无力地跪在墨知墓前,泪水的温热混杂了雨水的冰冷淌在脸上,到后来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哭。
此刻,心里除了无望的悲伤,更多的是对那个越南组织的愤恨。他们已经害了这么多的人,究竟还要嚣张到什么时候。
我手指紧紧攥着,指节都开始泛白:“墨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我也不会放弃,我会和他们斗到底。给你,也给小鹏、浩浩、小天他们一个交代!”
我在墨知墓前肆意宣泄着自己积压已久的情绪,却不知在不远处的一辆银色跑车里,黎洛正拉下车窗默默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如果我当时能够注意到他,绝对不会那样伤心欲绝地哭泣。后来黎洛向我追问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终究还是将他卷进了事件的漩涡中。
正是因为和黎洛这一次的巧遇,让他开始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