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老早以前就喜欢她用软糯撒娇的嗓音叫他‘哥哥’,她爱叫,他也坦然受之,当成是情侣间的一种小情趣,不过,有时候也会咂咂嘴地妄想:要是能在床上这么叫,他就更高兴啦!
陆酒酒仰着头,把谄媚的笑脸都快怼他下巴上了,他收回乱飘的思绪,伸出食指抵在她的眉心处,把人往外推开了些,对她的讨好很不买账:“少来!”
他没好气地点着她额头:“陆酒酒你什么意思啊?那天在机场俩后妈让咱们去扯证,你推脱说太忙等回头有空再去,现在我打听好了,元旦放假民政局有加班的,那天大家都有空,你又装没听见。”讨伐到这里,男人眉头一拧,脸色忽然黑了下来:“你是不是后悔了?”
陆酒酒被他这句话吓了一大跳,慌张地摆手否认:“怎么可能?”
“那你还拖什么拖?”任平生想不明白,前面不都进行得很顺利么,现在就差临门一脚的事,她怎么忽然就舍不得抬腿了?
“你要真后悔了就直说,我不带怕的!”他惩罚性捏住姑娘的脸颊,开始恐吓威胁她:“你可以去打听一下,追我的人都快挤成春运了,我根本不愁嫁……娶!”
陆酒酒差点被他一时嘴快的口误逗笑,压抑住,很配合地露出一丝怯怕:“哥哥,你吓到我了……”
“怕了吧?”任平生放开她的脸,很幼稚地伸掌做了个手刀架在她脖子上,继续佯装恶狠狠地道:“所以元旦那天去扯证好不好?我只给你三秒钟考虑……”
“可是任平生,我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领证啊!”
“……”他还没开始数,陆酒酒一把握住放在她脖子上的手,语气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直接把他即将脱口而出的‘三’给堵了回去。
任平生呆愣了一瞬,下意识去看她的眼睛,当真发现里面一丝玩笑的神色都没有的时候,抿了下唇,问:“为什么?”
“我……”陆酒酒垂下眉睫,凝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一眼,再抬头,眼神微闪,言不由衷道:“这不马上快过年了嘛,我想再陪爸妈还有姥姥过个年,扯了证我就是你家的人了,我怕他们伤感。”
“你骗鬼呢?”
任平生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她的双肩,一百个不相信:“咱们俩家隔得不远,感情又那么好,一起过年明明更热闹,你别用这么不走心的借口来搪塞我!”
陆酒酒抖了一下肩膀,企图挣脱他的钳制,却发现他的力道更紧,她的脑子里也很混乱,揉了揉眼胡乱开口:“那我还没想好行不行,我还没做好嫁人的准备可不可以,你就不能给我一些时间调整一下心态?”
这个借口比刚才的还要糟糕,任平生直接咬牙,眼里实实在在有了几分怒意:“之前是谁跟我要戒指的,是谁在我求婚的时候‘嫁嫁嫁’喊得跟骑马似的?现在又说还没准备好,真当我傻啊?”
他脾气一上来,说话就有点冲,语气也不好,陆酒酒郁结在胸腔里的茫然无措被他刺激得开始发酵,汹涌翻腾出滔滔不绝的烦闷委屈,滚烫地眼泪管也管不住,开始一个劲儿地往下砸。
陆酒酒有些无奈,也有些自我嫌弃,怎么情绪突然就有些激动了?她来找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他一个不上网,不刷微博,生活简单到除了手术还是手术的人,为了帮她,都不惜把自己曝光在网络上供人评头论足了,还要他怎么样呢?
他是个医生,自身的工作压力就已经够大了,现在还要分出些心思来Cao心她的事,可最开始,保证让他生活琐碎毫无后顾之忧的人,明明是她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最近有点奇怪……”
任平生皱眉瞪着眼前捂着眼睛哭得有点收不住的人,抬手把她手臂拉了下来,看到她灌满泪水的双眼,泛红的鼻头,硬气的心肠噗噗两声就软了。
“陆酒酒,你这么烂的演技还想骗我?”
从一见面,他就看出来她情绪不对了,所以才一个劲儿地蹦跶着说领证的事,还以为这波‘冲喜’能让她高兴点儿呢,结果倒是把人直接弄哭了。
帮她把眼泪擦擦干净,他弯下腰把手撑在膝盖上,抬起头对上她的脸,温软着嗓音笑道:“说说吧小哭包,到底怎么了?”
陆酒酒低着头,眉睫微抬,他Jing致好看的五官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嘴角噙着一抹如沐春风的宠溺笑意,漆黑澄澈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温暖治愈的光芒。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她轻轻开口,断断续续的说:“我讨厌……这种心情下的自己,不想由这个情绪低落的我来和你一起走进民政局,不想以后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要去回忆一遍当时的糟糕心情!”
“你的求婚……我很内疚,所以我不能再去破坏你心中其他的美好,毕竟一生只有一次的事,留下遗憾,就再没办法弥补!”
任平生微微瞠目,默然凝视了她许久,最后不知不觉,竟溢出了一声轻笑,稍稍探长了脖子,甜蜜而感动地含住她的唇瓣……
原来,他的姑娘一点也不傻,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