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庄家如何对外解释,又如何安排拥有四小姐“躯壳”的庄太初。
又生并不在意庄太初去向。幼时她记恨庄太初,希望有天能以胜利者的姿态将她撵出庄家,烧掉她的靓衫,砸碎她的水晶花瓶,撕掉她的罗马窗帘,指鼻嘲笑她下贱。
只是人的想法总是随心态而变,眼下在她看来,做不做四小姐不重要,能不能继承大笔遗产也不重要,重要是她阿爷阿爸阿妈能认她。
“阿婆不容易,旧时她是河岸那边大户人家丫头,战乱逃过来,子女相继离她而去,只剩我和弟弟,她为我们付出,无法用度量器衡量,她养我长大,我该奉养她。”
四姨太难免呷醋,只差脱口而出“我与她谁重要”,但礼数教养不允许她如此,还是忍不住道,“妈咪也会老,妈咪也只有你一个,你置妈咪于何地?”
又生笑,拦住她肩,“妈咪当然在我心里,待你老了,我筑大屋相赠,到时天天陪你喝茶看戏打牌可好?”
四姨太抹泪,“只怕你阿爷和阿爸不同意。”
“他们那里我去讲。”
庄家大户,正支旁支众多,庄国栋又随时可能撒手人寰,又生住进来,将意味和他们瓜分巨额财富,金钱面前无兄弟,她想趁水未浑之前先脱身。
四姨太送又生出门,喊司机。
她话音才落,一部赞臣希利敞篷在庄家门口稳稳停下,车门打开,叶令康向母女二人走来。
“阿婶。”叶令康礼貌喊人。
“正好,司机可以放假。”四姨太笑眯眯道,拍拍又生手叮嘱,“去吧,阿爷时日无多,多回来陪他。”
又生点头,随叶令康上车。
“你怎么来了?”
“阿婆讲你回庄家。”
“我不回庄家住,想见妈咪随时能见,已经满足。”又生转头,四下无人之际,探身在他脸上亲一口,笑眯眯道,“阿康哥,生辰快乐。”
通往贝璐道的羊肠小道上,叶令康险险抱稳方向盘,扭头瞪她,“安分坐好!”
又生长长应声,拉保险带乖乖坐好。
没几时,她察觉不对,“带我去哪里?不是回尖东的路。”
“到了你就知道。”丢下这句,叶令康踩足油门,往浅水湾驶去。
坊间市民常将一句话挂嘴边,穷鬼才住洋楼,阔人仅钟意靠山靠海大屋,越是风水上佳,地价越高。
半山大屋,欧陆风格,维港尽收眼底,楼顶露台视野极佳,又生眯眼远眺蔚蓝海岸,忍不住喟叹,“阿康哥阔人。”这间大屋少讲千万。
相较之下,她百万积蓄不值一提。
下秒,又生腰被人从后拥住,那人似乎随意道,“觉得不错,可以搬过来住,反正空着。”
“不要,被拍到非法同居,狗仔该拿来做文章。”又生拒绝。
他提醒,“肚子眼看大起来,不丢脸?”
又生乜他,“不是你,我肚子能大?”
“那...合法化?”叶令康告诉她解决办法。
已经拖许久,再拖下去徒惹人生厌。
又生转过身面向他,胳膊挂在他颈脖上,拿脸蹭他下巴,软软道,“我和律师私下无交情,你来安排?”
叶令康低头看她,拇指在她脸上摩挲,“想好了?”
又生点头。下秒她又道,“不要限制我工作。”
“那要看是什么性质。”叶令康也不好唬弄,“文艺片以后少接,黏黏腻腻的,看着就心烦。”
讲白就是不谈恋爱,不拉手,不接吻,不拍床戏。
又生在心里腹诽完,哼哼警告,“你也不要随意带妹妹仔去文华酒店。”
“我几时...”对上又生视线,叶令康撇开头干咳,“就那一次。”
“鬼才信。” 又生忿忿嘀咕。
叶令康捏捏眉心,开始后悔当初带她去文华酒店。
晚饭女佣煎牛扒,熬浓汤,叶令康让人启酒,对上又生视线,他道,“你看我喝。”
又转头吩咐女佣,“榨杯果汁。”
又生想笑,举果汁与他碰杯。
饭间,叶令康主动提起庄家,问她回不回。
“不回了,也不回城寨,阿婆年纪渐大,先奉养阿婆,日后妈咪像阿婆这样大年纪,再陪她。”又生将她想法讲出。
叶令康听得摇头,“有无想过庄四?那是她的阿婆弟弟,她若回去,照顾阿婆是她责任,没你的事。”
“她若不愿回?”又生反问,“阿婆弟弟该丢弃?”
叶令康摊手,“我不介意家中多两双筷,看你意思。”他极好说话。
......
又生去而复返,陈凤仪惊讶之余难免失落,她的亲孙女始终未露面。
“存仔还没回?”又生仍如往常,只字不提不提庄家的事。
“约了同学打棒球。”陈凤仪欲言又止,“又生...”
“阿婆,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