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也朝那小青年望去,两人虽然相隔甚远,但在彼此眼中,却又近在咫尺。
张狂淡淡地笑了笑,“人之一生,哪个敢说自己不会遇到困境?我也遇到过,但至少,我不会怨天尤人,不会长叹老天不公,不会大叫没天理,也不会坐等上天的怜悯,至少我会自己去争取,如此,纵然失败,我也不会觉得委屈而心生遗憾。”
“我也想问你,在你遇到波折,大叫苍天不公时,可曾想过为之努力奋斗过?”
张狂笑看那个满脸通红的小青年,见他落了下去,盘坐在蒲团上不言不语,呵呵笑了两声。
张狂继续说道:“困境和迷茫,总是会束缚住自己的那颗心,以至于自己都不能自拨,如此,便也会被“天道不公”这道牢笼所囚禁困住,又如何得以超脱,还谈什么修道?”
“总之,没有奋斗过的失败,是没有借口的零分。”
张狂长声道完这句话,朝高台上的通玄上尊微微行礼参拜,落回道场,盘膝坐在草蒲团上,闭上了眼睛。
通玄上尊那郎朗的笑声,响彻天际。
“呵呵,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感悟,这位道友有自己的一番理解,想必日后定然有所作为,可喜可贺!”通玄上尊轻摆手中拂尘,高颂一声道号。
“大善!”
数万人同时俯首称颂,威威浩荡,震颤寰宇。
所有人看待张狂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
片刻,通玄上尊再次开口,讲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许多人会理解为天道无情,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会觉得在它的眼中,众生皆为蝼蚁。”
“其实不然,此短短十字,所阐述的无非是天道人心,崇尚天道,平息人心,人法地,地法天,天发道,道法自然。”
“我等芸芸众生,应当遵循天道,人道效仿天道,适才那位道友说的极是,天地致公,一视同仁,别人之所以能够取得更高成就,那是因为别人付出的更多,所花的时间更多,所付出的汗水更多。”
“天道之下,万物同等,没有亲疏之分,没有善恶之别,天地不仁,实则是一视同仁,天地对万物,都是同等看待,没有喜欢谁,没有偏爱谁,也没有不喜欢谁,同情谁,这便是天道的不仁,当然,同时也是它的仁了!”
“正因为天道不讲人情,所以它才能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天地才得以有条不絮,才得以循环演变。”
“这便是天道的‘仁’,便是天道的‘情’,不知诸位道友可有所悟?”
通玄上尊讲完之后,双目之中Jing光绽放,扫视着下方道场上听讲的众人。
他一共微微点了五次头。
因为在场数万人之中,只有五个人闭上了眼睛,似有所悟,而且所领悟的境界与层次,也远远深于其他人。
当天下午,第一名天道宗弟子,头顶冲出一朵丈大的青色莲花,悬浮在他的头顶摇动片刻,轰然炸散,他睁开了眼睛。众人朝他看去,连连道喜。
当天夜里,第二名天道宗弟子,亦如那般,不过隐现在他头顶的青莲,要比第一人大了些许。
第二日凌晨,第三名天道宗弟子,头顶清气乍现,一朵两丈大小的莲花,悬浮在其头顶。
这是一名女子,正是先前在瀑布下方的水潭中洗澡,与张狂撞上的那名女子。
只是,此时的张狂还处在闭眼参悟阶段,他身处一个异常玄妙的境界当中,大有天人合一之意。
第二日中午,第四名天道宗弟子睁开眼来,头顶青莲晃动,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如此,这四人都从参悟中醒来,而剩下的一个张狂,却是久久不曾睁眼。
见通玄上尊的目光,一直落在静静盘坐的张狂身上,所有人也都不急着离开,都望着他的方向,想要一睹他的情况。
毕竟,这次有所顿悟的五人中,只有张狂一人是外来人士,而非天道宗本门弟子,大家的好奇心还是很浓的。
究竟,他又能悟出怎样的大道至理呢?
张狂迈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当中自有无穷奥妙,他仿佛置身于天地之间,这天是他,这地也是他。
一丝风儿,一片云霞,一棵大树,一朵小花,都是他。
他感受到风儿从何处吹来,又将吹向哪儿去,风中的百般味道又为何。云霞争辩,是先有云生而霞出,还是先有霞光而后有云彩。
他又仿佛看到了一颗小树从从泥土中露出胚芽,汲取地气养分而茁壮成长,开出三五枝桠,生出千百叶片,历经风吹雨打,最后变成一颗参天大树。
他又听到了花骨朵在悄然绽放时的噗嗤声,闻到了四溢花香。花种落下,又在那里开出一朵又一朵的小花来。
尔后,有无数的蜜蜂振翅,又有斑斓彩蝶翩跹,停留在盛放开的花朵上。
天地祥和。
随着张狂的感悟越来越深,他的周围场景一阵变换,天地大变。
种种场景犹如浮光掠影,一一闪现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