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处事,又要提防小人暗算,应付是不成问题。只是时日久了,多少有些心神疲惫。
说起建斌,此事皆因我而起。我足不出户,见不到他,也乐得清闲。这可苦了高翔,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碰了面既不能行僭越之礼,又要维护他的身份,做好自己的本职。
高翔话锋一转,显不想谈论建斌。又说近日史可信官升奉义中郎将,在京郊外的驻军与复土将军王卫忠一道掌管军中事务。原本两人官职相同,军中士兵早已习惯称史可信为将军了。而今只屈居中郎将,仍与王卫忠共佐高翔,打理军队,士兵们又唤他作将军,难免惹得王卫忠有些不愉快,屡次训斥史可信,叫高翔颇有些左右为难。
匈奴突然大兵压境,敌我势力悬殊,史可信誓死坚守城池,力保不失,已然难能可贵,这事也不全是他的责任。
而王卫忠本就是个极为刻板之人,这我早已领教多次。军中的规矩我虽不懂,可尊卑有序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这倒也不完全是王卫忠的错。
我肃然道:“两位将军跟你出生入死,还是要妥善安抚的好,以免自乱阵脚,引得军心大乱。”
高翔将我紧紧拥住,仰头大笑。
我诧道:“是雪妍说错了什么吗?”
高翔边笑边道:“多谢夫人指点。”
被高翔一阵嘲讽,我才发现自己失言,治理军务自己一窍不通,竟还斗胆在祖师爷面前班门弄斧起来。
不过失言就失言罢,见他这番开怀大笑,被他嘲讽几句又何妨呢?
高翔道:“夫人真是越来越像孙老道儿了?”
“孙匡?”我疑惑道。
高翔点头称是。
我恼然腾起,道:“雪妍哪里像他了,人家好歹也是长辈,你怎可背地里对他大不敬起来?”
“我就说罢,你俩还真是没差别。”高翔好容易止住的笑声,又在屋中弥漫开来,且是愈加的爽朗。
想想也还真是,适才教高翔整治军务的语气,与孙匡的满口儒道,确有异曲同工之处。
每一次说着闲话,都能将我气得咬牙跺脚,或许也只有出身低微的高翔,才会这般的不怜香惜玉。
不过说起孙匡,我霍然又想到了建彰一案,我问高翔孙匡那边查得可有眉目。
高翔摇头,道:“时过境迁,怕是已成了无头案了罢。”
想来也是,高翔与我离开京都后,孙匡失去了高翔的辅助,在朝中人微言轻,多有束缚。且害建彰之人定是有所防范,怎会轻易露出马脚。
翌日,高翔早早出门,去了雍门外的驻军地,估摸是去平息王卫忠与史可信的嫌隙。
乌拉斯台离京也有月余,朝中看似也算祥和,见窗外谨佩正忙里忙外的张灯结彩,这才发现,不觉间已到岁末。
玉莺不在身边,我便让紫姹与我去宫中探望姐姐,顺带稍了些我从丞相府姐姐房中取来的物件。
这些可都是我与姐姐儿时的回忆,想必姐姐见了定是心中欢喜。
紫姹道:“侯爷有命,不让王妃随意进宫,奴婢……”
我道:“妹妹入宫去探望姐姐,天经地义,怎就成了随意入宫了?”
紫姹无语回辩,只好随我一起入宫。
刚入北宫门,便瞧见前方宫人皆跪伏两壁,显然是有皇家轿辇途径,我便拉着紫姹也跪伏在墙侧。
轿辇徐然而行,从地上斜影中的旗旛,我能分辨得出,这是太子建斌的轿辇无疑。
心中噗通声骤起,越跳越快。我将头埋得贴地,生怕他认出我来,停下轿辇与我再度纠缠。
当日北宫门前,他只用一枚小小的玉簪便将赵婧羞辱殆尽,最后还害她香消玉殒,令我刻骨铭心,我又怎会忘记?
轿辇越来越近,我摒住气息,袖中双手紧紧攥起,鼻尖不觉间已触地。
黑影在我身前蓦然停住,将我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而我的心也随之瞬间揪到了嗓子眼,窒息得几乎快要咳出声来。
然而,我还是强忍住了。
一团乌云无声无息将我盖住,我的心就这样被一直悬着,怎也落不下去,双手不禁有些哆嗦了起来。
过了片刻,漫漫黑夜终于熬了过去,地上陡然明亮了起来,光芒四射。
“王妃,可以起身了。”紫姹在我身旁将我扶起。
我挥袖拭去额上shi汗与鼻尖上的尘土,抬眼望去,目送轿辇消失在前方的拐角处,那颗剧荡的心这才落地。
☆、第六十九章
入了凌雪宫,我让紫姹在殿外候着,顺便与她耳语了两句,让她暗中留意凌雪宫的下人是否有所异样。
上一次,正是姐姐身边的下人让孙美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险些嫁祸到姐姐头上,吃了暗亏。
她今日荣宠来之不易,还是要小心提防着点好。
刚要推门入殿,姐姐的贴身侍婢翠珠,慌忙将我拦住,向我拼命挤眼使眼色,示意我噤声。
我暗暗朝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