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赶在天亮之前下山,谁知道这山下是否有人看守。我未作详解,只告诉玉莺这条xue道是出城之路,叫她一路跟紧我便是。
玉莺仍是不解地看着我,好奇地问我怎知这宏藏寺里有密道。
我懒得跟她磨嘴皮子,呵斥道:“你若是再不走,我可一个人去了,将你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自身自灭。”
这一吓果是有用,玉莺不再喋喋不休,默然跟在我身后,拉着我的裙裾唯唯移行。
因昨夜来过一次,地形已谙熟在心,轻车熟路地就将玉莺带到了姑臧山谷。
玉莺就像是见了世外桃源般的东奔西跑,这里瞅瞅,那里看看,问道:“王妃,这究竟是哪里?好美啊!玉莺在姑臧城也待了一年多,却从未来过这里,你是怎找到这里的?”
我只道这是城西的姑臧山谷,催她快背着麻绳跟紧我。
来到昨日探查过的那一处山隅,从袖中掏出匕首,绑在麻绳上,拔出刀鞘,叫玉莺后退几步,便朝上头甩去。
怎奈那山隅颇高,我又从未练过投掷,臂力又小,不得要领,甩了几次,均无功而返。
玉莺走来道:“不如让玉莺试试?”
我将拴着匕首的麻绳交给玉莺,她好歹干惯了粗活儿,掷得倒是比我高出不少,只是与我一样笨拙地乱甩一气,那匕首还是穿不过山隅。
正当我要上前拿过麻绳再次尝试几际,只听晃铛一声,匕首划过山隅,没入两座高峰之间。
玉莺转身蹦起,朝我笑道:“王妃,我甩过去了。”
我亦睁大眼睛,又惊又喜,向她迎去。近前伸手拽了拽麻绳,确是紧得很,丝毫拽不动。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催道:“时辰不多了,赶紧爬上去罢。我先来,你跟在我后头,切要抓紧,这要掉下去,可是不得了。”
玉莺肃然点头,将麻绳递给我。
我紧攥着麻绳,蹬着峭壁,身子斜仰,奋力攀爬。手心被麻绳勒得生疼,脚力也是愈来愈虚,几近支持不住,险些跌落下去。
我不敢朝后看,咬紧牙关,一步步吃力地往上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今夜我定要爬出这山谷,即便是这悬崖峭壁,也休想阻挡我的去路。
许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上苍,竟有惊无险地爬上了山隅,我回头俯瞰,身下的玉莺形同黄豆,身形不辨。
劲烈的风声在我耳边呼过,吹得我摇摇欲坠,不得不用力抓紧身旁的岩壁。我回头瞥了一眼,身后是万丈高崖,吓得急忙转过头来,双手抱在胸前,不停地颤抖。怎料脚下一个打滑,我迅疾又抓住岩壁,方才站稳,碎石滚落下去,却听不得半点声响。
历经万险爬上山隅,我自然无半途而废的道理,长吁一口气,强作镇定,腾出一只手来,拢手朝下喊道:“玉莺,抓紧麻绳,我拉你上来。”
且听玉莺在下面高呼一声:“好了。”
我便背抵岩壁,奋力将她拉上来。
这丫头片子自从嫁了王卫忠,有些日头未见,身子倒是较之前沉了许多,我抵足拔绳,甚是吃力。
也不晓得拉了多久,只感到全身似要虚脱,双手麻木不觉,要不是手心传来一阵阵的锥心之痛,怕是真坚持不下来。直看到玉莺探出头来,我才松开麻绳。
抓住她手掌时,兴是手心的伤口触碰了她手心的shi汗,一股剧痛袭进脑门,头痛欲裂。我抓着玉莺的那只手,猛烈地颤抖起来,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奋力一拉,终是将她拽了上来。
我靠在岩壁上,大口喘息。
而玉莺也在峭缝中紧贴着我,喘息不已。
片刻后,只听玉莺道:“王妃,你手上流血了。”
我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待气息平复,我撕下裙裾,缠在手上,又在山隅方寸之地歇息了约莫半个时辰,总算是恢复了些体力。
群山幽寂,深不见底。玉莺尝试着从身侧山崖朝下扔小石子,过了许久,才听到微弱的响声。
玉莺道:“眼下该如何是好,这下头也不晓得有多深。”
我道:“既已至此,怎可放弃?如若大将军有个三长两短,王将军和整个姑臧城都要覆灭在匈奴人的铁蹄之下。”
如今不得已将玉莺拉下水,这等紧要关头,若是没有她的相伴,我一个人又怎能成事?只好将她夫君王卫忠祭出,朝她恐吓。
玉莺思虑许久,低声答道:“玉莺跟王妃下去便是,不过这山崖这么高,该如何下去?”
我朝周围瞥了一眼,心生一计,拾起匕首,使尽全身的力气,在身旁的高壁上猛力一凿。
这匕首果是绝世神刃,即便是我这般妇人之力,亦可让刀身尽没入岩石之中。
高翔,你送我这把匕首,必是上苍的旨意。今日要不是有它,我便只能被困在这孤山之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眼下已成功了一半,你等着,我必会为你求得解药。
我伸手拽了拽,峭壁上的匕首纹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