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总是不把沈大哥的话放在心上呢?”
君长歌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只不断重复着三个字:为什么。
沈疏将匕首扯掉拔|了出来,鲜血如泉水般争先恐后的喷|涌而出,他抱紧君长歌逐渐变冷的身体,转身面向正朝这边走来的颜砚。
“我十七岁那年,随商队一同沿秦岭进入北疆,打算游历齐国风光。经过长岭山时,商队遭遇了当时齐国最大的响马贼,全商队的人,皆死于非命。当时,我被马贼砍了一刀,摔落悬崖,后来被人所救。救我的人,是个俊俏的少年,姓荣。”
“那年北疆梨花似雪,我不过见了这少年一面,他不过救了我一命。也不知怎的,我便觉得,这江南的梨花,开得再好,也比不上北疆了。”
“然而直到三年前大军兵临齐国国都时,我才知道,这少年,是齐国的荣华长公主。”
“齐子简,我欠荣华一条命。她既然是因你二人而死,我也只好找你们拿回来了。”
原来,竟是这样。
君长歌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脑海中空茫茫的一片,他感觉到生命正在逐渐的流逝,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只有齐子简的脸,不断的清晰起来。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他都不想再去分辨。身体那么的冷,却比不上心里冷。
在这生命的尽头,他突然想起,沈疏问他的那句,他究竟喜不喜欢齐子简,他想告诉他,他是喜欢齐子简的,纵使这份喜欢,比不上他对自己的爱,也的确是存在着的。
他生性是如此凉薄的人,只有齐子简一个人的爱,是不够的,他要是不爱他了,他怎么办?就想年幼时一般,只有一个家,破了,就没有。所以他要两份、三份、四份......
他终究是这样凉薄的人,所以,他想,他就不告诉他,他是真得喜欢他了吧。这样,他来世,再不会来找他了。
沈疏抬手将君长歌的眼睛合上,高声道:“还不动手!”
霎时,千万道破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颜砚立时【chou】出腰间长剑,左右抵挡。他一脚踢开三只弩|箭,不顾朝他胸口【she】来的箭雨,只握紧手中的长剑,一心往前冲。
腿上、腹部、腰间、胸前、后背,身上的箭越来越多,鲜血顺着额头往下【liu】,将他的双眼染红,他咬紧牙关,三步并作两步,一剑刺向沈疏。
沈疏推开怀里的君长歌,翻身后退八尺,却还是慢了一步。剑影紧随着他的动作,再次朝他的喉间刺来,停在了他的喉咙前。锋利的剑尖,直直地抵着沈疏的喉咙,让他进不得退不得。
左右的士兵迅速将二人包围起来,尖利的弩\箭对准了颜砚,只等沈疏一声令下,便将颜砚射死当场。
颜砚吐掉口中的鲜血,哑声道:“放他们走。”
沈疏笑了笑:“我就算放了你们,你们也走不了。”话音刚落,颜砚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国主!”
他转过头,正好看见陈涟被齐子籍一剑穿心,而齐子籍的腹部,赫然【cha】着一把匕首。
便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再度响起,成千上万的黑甲骑兵疾驰而来,如同汹涌的chao水,在眨眼之间,将沈疏带来的人包裹住了。为首那人,身穿一身银色铠甲,五官冷峻,气度雍容,正是柴情。
看见黑甲骑兵出现,颜砚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柴情怎么会突然出现,但事情好歹有了转机。
“明王殿下。”沈疏注视着催马过来的男人。柴情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翻身下马,对颜砚点头。
颜砚收回手中长剑,驻剑而立。
“滚。”柴情看向沈疏,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两人对视片刻,沈疏让士兵收起弩箭,转身走了。齐子简上下中了十二箭,其中一箭正中心脏,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他了。在这种时候,他没必要跟明王翻脸。
二百人的弩箭队,如同来的时候一样,迅速的撤离了。
柴情【拔】出腰间长刀,将颜砚身上的弩|箭一只一只纷纷砍断。虽然整个过程中,柴情一句话都没说,但颜砚看见他的手在不停的发抖。这个男人,他在害怕。即使明知道他不会真正的死亡,他还是在害怕。
颜砚叹了口气,想告诉对方,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反正他迟早都要死。张了张口,喉咙立刻涌上一口血,让他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皇兄——”齐子籍被暗卫搀扶着走了过来,眼眶红红的看着他,在他身后,只剩下一口气的陈涟,被简三拖了过来。
颜砚勉强用下巴点了点陈涟,简三立刻掐住陈涟的人中,将昏死状态的人弄醒。
“咳咳——”陈涟一阵干咳,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不等简三发问,便狂笑道:“齐子简,你终于快死了。我慕容家世代忠烈,为你齐氏死了一百零五口人命,祖父、父亲、五位叔叔、还有我大哥二哥,他们全战死沙场了,你凭什么还活着?就连表妹都因你殉国,你有什么脸活着?”
他一边咳嗽一边大哭:“我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