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砚眼底闪过一丝讽刺:自己的爱人生死未卜,君长歌倒好,先去关心他的知己了。
简七说完后,头勾得更低了。自家主人对君公子的痴情,他看在眼里,往日里君公子跟眀王来往亲密,齐子简早吃了满肚子醋了,现在君公子又将他丢在一旁,去关心眀王,齐子简心里不知道怎会窝火呢!
“走吧。”正等着齐子简发火的简七,没想到等来了这么一句平平淡淡,连一丝发火的迹象都听不出的话。他愣了愣,连忙跟上前面的颜砚。
“回齐王府。”眼看简七朝君长歌府上的方向转去,颜砚皱了皱眉,叫住他。
“是。”虽然满心疑惑,但身为影卫的职责,让简七下意识的遵照颜砚的吩咐。
等走了两步,简七才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试探着问颜砚:“用不用属下给简三传书?”把消息给简三,就相当于把消息传给君长歌。以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齐子简总会在第一时间,让君长歌知道自己的安危,以免对方关心。
身上的伤口一阵阵的发热,被冷风一吹,便是一阵刺骨的疼痛,颜砚强忍着内心的不耐烦,淡淡道:“先回府,这件事不急。”
颜砚今日的反常,让简七内心惴惴不安起来,他生怕齐子简跟君长歌二人之间,又因着误会,起什么风波,连累他那几个兄弟跟着倒霉,却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按照颜砚的吩咐,调转马头,朝在他眼里,几乎是虚设的齐王府走去。
正值深夜,齐王府虽然占地颇大,却地处偏僻。整条街道走来,连更夫也没见到一个。
简七在颜砚的示意下,下马前去齐王府前敲门。敲了没多久,一个睡眼朦胧的老头披着衣服,提着灯笼,将门打开。
“简七?”老头接着灯光看清了眼前的人,诧异道,“你不在殿下身边守着,怎得半夜三更跑到齐王府?”
“福伯。”颜砚适时出声,打断了老头的询问,“有什么事,先进府再说。”
福伯满脸激动的点头,连忙把门推开,将颜砚二人迎了进来。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屋内的灯光,顿时将破败的衣衫,以及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暴露在众人眼前。
简七立即跪倒:“属下该死!”
福伯见颜砚的眼神都迷糊起来,心里一惊,不由得将简七从地上拽起:“都这种时候了,还请个什么罪?快去将我房里的回仙丹拿来,然后赶快去请大夫!”
颜砚乘着神智还在,最后吩咐道:“简七,你将简二、简九召回,三人分别去灵芝堂、济世斋等几个城中有名的医馆请人,最后将我受伤的事,弄得满城皆知。”
只怕他和简七刚进城门,柴临便知道了齐子简没死。与其将受伤之事藏着掖着,还不如将此事敞开了说。至少如此一来,在他伤好之前,柴临是不会再派人来刺杀他了。
齐国的前任国主在秦朝皇家的猎场受伤,无论真相如何,在天下人眼里,柴临都逃不掉一个照看不周的罪名。既然柴临一心想博一个仁君的名称,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齐子简在这种时候死掉。
“殿下,药来了。”简七端着药碗,走进房间。
颜砚望了眼他手中乌漆麻黑的东西,眉头深深的皱起,半响,才咬着牙一口喝干净,将空碗还给简七。
“有事?”他见简七接过空碗,却没离开的意思,问道。
简七咬了咬牙,瞥了颜砚一眼,道:“君公子来了。”
颜砚神色微冷:“我不是吩咐过,暂时不准将消息告诉君长歌。”
简七跪下请罪:“今日一早,满城的人都在议论殿下狩猎时受伤一事。”
颜砚看了简七一眼,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简七,我希望你记住,你的名字是谁取得。不过是你,还有简二、简三他们。”
所谓影卫,是一生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无条件的服从给了他们名字的主人。
简七闻言,深深地将头磕了下去:“从七岁时殿下赐名至今,简七从未敢忘。”
颜砚满意的点头,让简七将君长歌领进来。
“子简,你的伤?”君长歌进门后,一眼便望见颜砚上半身缠着的绷带,他不由得惊呼一声。
颜砚逆着光,看清了齐子简临死前还记挂着人的模样。君长歌一身文士打扮,青色的袍子,长发如墨,用一根梅花玉簪半挽着,他五官Jing致,眉眼隽永,肤色白皙,脸庞与其说是清俊,不如说是偏于秀丽。
一眼望去,当真风流如斯,君子如玉。也难怪齐子简爱着他,柴临痴迷他,沈疏思慕他,眀王怜惜他。
“我没事。”颜砚不动声色地将君长歌伸过来的手按住,“你怎么来了?”
君长歌眉眼一竖,道:“你别想骗我,要是真没事,如何会闹得满城风雨?”说着就要将颜砚的手扳开。天知道他在皇宫里听说齐子简受伤严重,影卫正在满城找大夫医治他后,差点没被吓死。
在他印象中,齐子简武功高强,又有一干影卫护着,哪怕是当年兵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