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我打赌输了。”田医生手上一下子用力,像是想徒手捏碎上校的下颌骨,“愿赌服输。从今天开始,我天天得化艺伎妆来上班,直到贱人的头发长回来为止。”
“艺伎……就是……那个……日本的……”上校艰难地想象田医生把脸涂得像刷墙一样的模样。
“那是年轻艺伎,资深艺伎其实妆容衣着都很朴素,出得了门。”田医生终于高抬贵手,放开上校的下巴,“贱人以为让我化艺伎是出丑,其实打赌的时候,我就想不如干脆故意输了算了,好看看他发现真正的艺伎妆是什么样,会是什么表情。贱人虽然嘴贱,其实手术技术还不坏,勉强配给我做第一助手。要是他要求我的赌注是每天穿十二单衣来上班,我轻易还真不敢答应。”
“月代头、艺伎、和服……都是日本的?”上校顿了顿,“你好像对日本很熟。日本是以前地球上位于琉球的中国行省是吧?”
“住在琉球自治区的是日裔华人,中国的一个少数民族。日本是个独立的国家。”
“哦。”上校移开视线,“我的历史学得不太好。”
“不过艺伎妆虽然不至于浓妆艳抹到见不得人,做一次头发可是价格不菲。水州还没有会穿和服的人,我还得花钱从帝都雇人过来每天帮我穿和服、梳头发,包吃包住包工资……”
“很贵吗?”
“还好。人的头发差不多每个月长一公分,贱人的头发全部长回来,也就需要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雇人帮我每天梳一次头发、穿一次衣服的开销,差不多一千帝国元,再加上安顿吃住,总共大概也就三四十万帝国元吧。”田医生一副轻描淡写的口气。
“这笔钱我来出吧。”
“你?”田医生发出轻笑,“三四十万帝国元,抵你大半年的军饷了。”
“没关系。”上校的口气好像田医生说的不过是三四十帝国元的开销,“我付得起。”
“三四十万帝国元,对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你……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就愿意替我付那么大一笔钱呢?”田医生弯下腰,手术刀一样的眼睛透过无框眼镜,笔直向上校刺来,“我不在乎这点小钱,可是看到贱人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让我很不爽。所以让我忍不住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害我打赌输了呢?”
上校一脸无辜地看着田医生。
“刚开始的时候,我好像把你也留在治疗室了吧?”
“我一开始听见你们在外面吵架,后来内急,就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就……”
“贱人说挨了‘马斯哈多夫铁拳’,要过二到四个小时,才会出现肺水肿。你在洗手间待了两个小时?”田医生冷笑着去摸检查手套,“这是前列腺炎犯了,还是脱肛了?裤子脱下来,给你做个□□指检。”
“上完洗手间,我看你们挺忙,就一直在病房走廊里等。”上校连忙拽住裤腰,生怕田医生会直接把他的裤子扯下来,顺便庆幸了一下病号服是纯棉的,不至于再来一次虫子肠道菌群淋浴。
田医生危险地眯缝起眼睛:“真的?”
“真的……”上校不敢和她对视,垂下眼,发现田医生的白大褂被饱满得过分的胸脯撑得衣缝大开,而且里面就是贴身内衣,其他什么都没穿。她弯着腰,从上校的角度,正好能从衣缝里看见大红色的内衣包裹着两个雪白浑圆的球形,在正中间挤出一条蔚为壮观的深沟。上校连忙东张西望,想转移话题。
田医生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照片,上面写有“银河历240年帝国医学院毕业留念”的字样。照片上的其他人整整齐齐地排着队,手持毕业证书,保持千篇一律的微笑。田医生一个人被挤到队伍的最旁边,还抱着胳膊扭着头,像是不屑和这群同届生为伍,即使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毕业服,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她来。
上校找到话题了:“你也是帝国医学院的?”
“也?”
“我弟弟也在帝国医学院读书,再过几个月就毕业了。”
“哦。”田医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压根没有由着他转移话题的意思。
“亚裔女性在医学方面,好像特别有天赋。苏琅嬛就是亚裔吧?”
“她是纯血中国人。”
“不过好像其他国家的亚裔女性学医也特别厉害。我听我弟弟说起过帝国医学院的传奇大田原姐妹,听名字,应该也是亚裔。”
田医生的表情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姐姐大田原真里亚是个和她的名字一样的圣母,不过我弟弟一直说妹妹大田原鲁米那才是他最崇拜的偶像。”上校瞥了一眼田医生的毕业照,“银河历240年毕业,你和大田原鲁米那是同一届?”
田医生回过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视力不错啊,小白兔。那么小的字、那么小的人脸,隔了这么远都认得出来。”
上校连忙戴回眼镜,在鼻子下面揉了一把:“那个……刚认识不久,就说这话,可能有些唐突。如果你觉得是冒犯的话,我绝不会提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