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不眨的望着冰桶里的圆子,林又倾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她一点都不争气。她将一旁的水果切了准备放在圆子中,动作十分的娴熟,一点都不想名门闺秀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小姐。
她也本就不算是什么小姐,从小家中并不是很富裕。她六岁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宣阳侯是谁,她娘告诉她爹早就战死了。从小便是母女而人相互依靠,童年时,只要是夏天,娘就把做针线换来的钱,买了食材给她做圆子。
林又倾看着窗外轻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娘到底怎么样了。她心如明镜,单不说她根本进不了燕衡的身,就算是拿到了蛟龙令,太后会放过她吗?燕衡能放过她吗?宣阳侯更不会信守承诺放了她娘,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看燕洵能不能尽快找到娘的下落。
“小姐,好了没有呀?”镜心眼巴巴的往冰桶里看了一眼,一脸期待。
林又倾摇了摇头,都不知道到底她是小姐,还是自己是丫鬟。她翻开盖在冰桶上的盖子瞧了瞧:“大概是好了吧!”
镜心跳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半路却稳当的走起来小碎步。突然起来的转变,十分诡异。
“怎么了?”林又倾狐疑的看着她,怎么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这会道还文静起来了。
“见过王妃!”陆浩站在厨房门外冲她一拱手,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林又倾抬头“嗯!”了一声,冲他微微笑了笑。镜心已经挪到她的身边,一脸害羞的垂着头,眼睛有意无意的朝着陆浩飘去。
林又倾憋不住笑了一声,怪不得这会子这么乖巧。女人呀!一旦有了心上人,便会在意她在那人心中的形象。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只要那人出现,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刻意的斟酌。就算是平日里虎头傻脑的镜心,也会有害羞腼腆的时候。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林又倾将圆子舀到碗里,随意的开口问。她并不好奇陆浩到底去了哪里,也不指望着他能说什么,只不过三个人如此站着,确实游戏尴尬。尤其是一旁的镜心,只顾低头傻乐,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刚才一副宁为美食尽折腰的神情,完全被害羞抹的一干二净,这会活脱脱一个文静少女。
陆浩将手上的长剑别在腰间,用眼神在厨房里打量了一圈,并没有留意到镜心,只在各种储存食物的器具上瞄着:“刚出公务回来,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镜心毫无预征的猛的一抬头,抢过林又倾手里的碗,像是献宝似得递到陆浩面前:“有有有!这个这会儿吃正好!给你。”她话一说完,抬头看到陆浩正在看她,脸一红,东西往陆浩手里一塞掉头就往外头跑。
“这...”陆浩看了看林又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王妃都没发话,他也不敢拿。
林又倾好气又好笑,镜心简直是太不争气了。她冲着陆浩一摊手,揶揄道:“拿去吧,这可是镜心从牙缝里挤出来给你的。”
陆浩笑的有些怪异,像是很尴尬。谢过林又倾,在庭院中长廊里坐下。长廊有风,卷着花香吹来,在就着手里的冰镇圆子简直是惬意。
“你拿着的是什么?”一人突然在陆浩身后问道。
因为太过于熟悉这声音,陆浩并没有过多的警觉,随口说了一句:“王妃做的酒酿丸子。”
“什么?”声调上扬,口气带着丝不满。
“就是,王妃做的...”陆浩边说边转头,一眼就看见燕衡的冷脸,明明是个大热天他却出了一头的冷汗,双腿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从长凳上站起来,恭敬的喊了一声:“王爷!”
燕衡垂眼看了一眼陆浩手里的青花小碗,用眼神点了点:“你刚说这是什么?”
“哦!”陆浩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圆子呈给燕衡:“这是王妃给王爷做的酒酿圆子!”
燕衡得到满意的答案,眉头舒展开来:“嗯,就放在这长凳上,你可以走了。”
陆浩欲哭无泪,不舍的最后又往碗里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将青花小碗放在一旁,快速的闪入近处的花圃之中。
清甜可口,回味还有丝淡淡的凉意,燕衡吃的很满意。一碗下去,从味蕾蔓延到全身通体舒坦,人也觉得清凉了许多。他望着手里的小碗,在长廊上向着语桐院的方向站了会,眼神望向一片虚空,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卧房。
夜晚,天气闷热的难受,林又倾在屋里踱着步子,一只手握着扇子酸了再换成另外一只手,她的院子在王府的西面,一到了夏天西晒结束,晚上整个房间如同蒸笼一般。
窗外的知了吱吱作响,皓月当空,月光如水,银色的光亮给地上世间万物都披了一层银霜。院外被月光照的通明,夜空之上星移斗转,院中长柳垂下,馥郁芬芳。今日刚好镜心当值,她撑着腮帮子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皎月发呆,见林又倾出来立刻起身上前问了一句:“小姐也睡不着吗?”
“嗯!燥热的难受,出来透透气。”她边说边走,镜心安静的随在她的身后。
“小姐可是有心事?”镜心跟了她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