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吗?”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秦怨轻笑,“天涯海角,自有我相陪。”
天涯海角,自有我相陪……
沈倚闻言微愣,转过头茫然看着秦怨,还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
一瞬间,她突然有些感动,竟然有一个人愿意与她四处奔波,天涯相陪?
短短几日,她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秦怨仿佛是相识许久的朋友,与他毫无生疏之感,而秦怨一开始似乎也对她的态度有别于他人,秦怨自己知道为什么吗?
“好啊,不过你得帮我赚钱。”心下感动,嘴里却是说着很现实的话,她将手背在身后,兴致勃勃的往外大踏步走,心想,走就走,有什么大不了。
秦怨抬了抬眼,也目若旁人的走在她身后。
没有人敢拦他们。
“……”祁焕之转过身,对沈倚伸出手,欲言又止。
“焕之!”梁继冷冷喝止,祁焕之是他的下属,出身寒门本就没有牢靠的基石,况且他资历太浅,还学不会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以他便一直冷眼旁观。
但是他却是真心希望祁焕之有朝一日能在这朝堂有一番作为。
“少卿。”祁焕之颓然低下头,突然有些恨自己无能,沈倚怕也会看不起他了吧。
“大人,不好了!”
刚走到门口,沈倚便被急匆匆跑来的一人撞了个趔趄,秦怨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那人也不管自己撞了人,只直接跑到了梁继面前,拱手道,“孟夫人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梁继闻言立即沉了脸。
“刚才,因为白天孟夫人一直都守着孟大人的遗体,不让我们打扰,属下见孟夫人一直没有出来用晚膳,怕出事,便进去查看,孟夫人不知何时便不在房内了。”
“四处寻过了吗?”梁继听完眉头紧皱,今夜这么大的雨,孟夫人怎会突然不见?
“属下等人已将大理寺寻遍了,并没有见到孟夫人,这才来禀报。”
“立即派人出去找!”
“是!”众人立即领命出去,只是在门口下意识的远远避开了秦怨和沈倚。
祁焕之走到两人面前,顿了顿,终是什么话都没说,此时,他便是想要说什么,恐怕也无济于事。
“我们要不也去找找?”沈倚转头问秦怨,孟夫人失踪得蹊跷,柳长珏为何将孟妡的死揽在自己身上,她十分不解。
秦怨沉默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
☆、梦境泯灭
雨依旧很大,孟府废墟中燃尽的尘灰被冲刷殆尽,缚于白绫上的孟夫人随着冷风微微晃动,已然没了气息。
她的脚下,火盆中的火已燃尽,一阵风吹过,纸灰飞扬,露出了盆底已然变形的物件。
秦怨将那枚物件拾起,借着手中的烛光仔细看了片刻,然后递给了沈倚。
沈倚接过,皱着眉头伸手摩搓了几下,无奈的叹气,“都变成这样了,还怎么说明这就是凶器?”
秦怨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气绝的孟夫人,眸光深邃。
“你说这是为什么呀?”沈倚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孟夫人面色虽略带痛苦却异常安详,周围也早没了她灵魂的气息,“她为什么要帮孟全隐瞒事实?”
“不能两全,便选择同死,这也许就是她的选择吧。”秦怨垂下眼,淡然。
“那柳长珏怎么办?”沈倚似懂非懂,澄清事实不是更好吗?最起码,能让逝者心安,生者洗刷冤屈。
“杀了孟全他便万劫不复,多一个孟妡也没什么区别。”秦怨轻轻说着,或许,让孟妡只恨他一人,少些仇恨,也未尝不可。
“这不一样啊,多杀一个人就是多杀一个人,况且孟妡不明真相,会很难过吧。”沈倚连连摇头,不明白明明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境地。
“你说,让她恨自己的爱人还是恨自己的父亲好?”秦怨转头看到她懵懂的神情,意味深长的问到。
这……沈倚闻言瞬间犯难了,柳长珏虽绝情,可依旧是爱她的,孟全虽狠,可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个爱她的人杀了她的亲生父亲,而她的父亲却又杀了她……
这要怎么选择?沈倚抱着脑袋使劲的摇了摇头,终于颓然的垂下头,“我也不知道。”
此时,秦怨突然侧过脸,凝神了片刻,“有人来了,走吧。”
沈倚闻言抬头四顾,只见一队人正打着伞出现在拐角处,显然是大理寺的人。
秦怨熄灭了烛火,离开前,他从沈倚手中拿过那枚戒指捏在手心,只一瞬间,戒指便在他手中化作齑粉,随风而散。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就让一切化作尘灰吧。
地牢中,烛火忽明忽灭,影影幢幢,狱卒伏在案上,似乎是睡着了。
柳长珏靠在墙边,万念俱灰,他的手上脚上都锁上了铁链,只轻轻一动,便发出刺耳的声响。
大仇已报,爱人亦不在,他便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