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响起一声压抑的呼唤。
他的阿燃,现在,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辜彦锦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从被限制自由开始,他就绝食抗议,然而,这种在辜嘉芳看来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的表现,辜嘉芳每天都会来看他,母子二人,并没有太多交流,可是,在离开之前,辜嘉芳都会说:“阿锦,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只有妈妈。”
这样深沉的爱,压得辜彦锦,喘不过气。
手背上传来一点刺痛,辜彦锦迷迷糊糊的,他知道是点滴打完了,毕竟,辜嘉芳是不会看着他消沉,这些ye体,足够维持机体的正常运作。
“我要见夫人。”辜彦锦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喑哑。
“好的。”来人应了一声,恭敬的答道。
房间的灯,全部亮了起来,辜彦锦抬手挡住了眼睛。
辜嘉芳的声音,听上去很欣喜:“阿锦。”
过多的身体消耗,令辜彦锦的脸上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眉宇间也没有少年该有的活力,声音听上去很没有Jing神,他拿开胳膊,睁开了眼睛,低声唤了一声:“妈妈,我知道错了。”
话音出口的同时,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低头认错,服软示弱,忍一时,方能从头再来。
一~夜之间,辜彦锦,成熟了。
这一厢,陈燃收拾好行装,离开了滨阳,回了老家。依旧没有辜彦锦的消息,然而,陈燃的心里,却没有那么担心,毕竟,那是辜嘉芳最疼爱的儿子,即便是再生气,辜嘉芳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
离开那天,天气Yin沉沉的,赵雯去了车站送陈燃,拉着陈燃的手,依依不舍。倒是陈燃,反过来安慰赵雯,又叮嘱了一些科里需要注意的事情,到最后,赵雯还是忍不住哭了,惹得陈燃也红了眼睛。
列车缓缓发动,陈燃笑着向赵雯挥手作别,车窗外,赵雯眼眶泛着红,手臂大力挥动着。
车窗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陈燃这才收回视线,身旁,放着赵雯刚塞给她的一个袋子。
停车场外,赵雯快步走到了一辆黑色汽车旁,抬手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个男人的侧脸。
“辜先生。”赵雯喊了一声,语气带了点惴惴不安。
“东西她收下了?”辜豫南侧头,语气寡淡的问道。
赵雯点点头,压下心头的疑惑,答道:“我放在零食袋子里,她应该能看得到。”
“赵小姐,谢谢。”虽是道谢的话,赵雯却没听出来一点感激之情,眼前的男人,眼底里,波澜不惊,面色沉稳。
“不客气。那个,辜先生,陈燃离开滨阳,就会没事的,对吗?”赵雯问道。一个钟头前,这个男人忽然找上自己,说有关于陈燃的事情商量。
辜豫南看着赵雯,点点头,算作答案。
“那就好,那就好。”赵雯猛地松了口气。
目送着那辆车子离开,赵雯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
火车上的陈燃,终究还是发现了那个卡片,薄薄的一张,陈燃捏在手里,鼻头发酸。
“雯子,……”电话里,陈燃只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心里的委屈,压抑,不甘,忍耐,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陈燃,那个卡里面,钱不多,但也够你撑一段时间了。”赵雯也不知道卡里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只能硬着头皮这么说。她想,既然那位辜先生能让自己去送卡片,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还有,伯父住院,你这次回去了,好好照顾她,钱的事情,不需要担心,还有我在。不过,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听到了没有?”赵雯絮絮叨叨的说着,电话那头,陈燃已经哭得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火车上的人,都看着这个坐在座位上,哭得伤心欲绝的年轻女孩子。
听着陈燃的哭声,赵雯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可除了倾听,更多的话,都是徒劳。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可以真的就过去了,不是亲历者,是无法理解那种痛苦,那种挣扎,可是,朋友,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默默的陪在你的身边,给你最大的支持。
列车朝着目的地而去,载着陈燃对这座城市的伤感,载着对初恋的怀念,渐行渐远。
高考的前一天,陈富贵出院了,在陈燃的Jing心照顾下,他恢复的不错,只是日常行走不会再向往常一样方便,但能平安出院,已经是陈燃最欣慰的。
院子里,陈富贵坐在藤椅上,在树荫下摇着蒲扇。
陈燃从屋里出来,拎着篮子,笑着问道:“爸,中午想吃什么?”
“臊子面。”陈富贵嘟囔了一句,说话不算清晰,可陈燃听清楚了。
“那行,我去买菜,您在家里,别到处跑。”陈燃给陈富贵的搪瓷茶缸里续了水,叮嘱道。
陈富贵掀掀眼皮子,看了女儿一眼,说:“早点回来。”自从病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