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边,那是她们觉得最好吃的东西,尽管这只是猪rou,但有了年的气氛后就嚼出了另一种味道来。圣诞过后,堂哥便和吴菲商量好回家的时间,买票的事一定得赶早,这对于混迹广东两三年的堂哥而言已经写在他的生存法则里了。吴菲不懂这些,全部交由堂哥打理。转天堂哥问他回家都买了些什么,吴菲又想起那个困扰她有些时候的问题,在她的礼单里考虑到了所有家人,爷爷nainai,外公外婆,弟弟,爸妈,伯父一家,大舅,二舅……,她努力回忆每个人的喜好,但除了头疼再没有其它,她打电话给妈妈的时候,妈妈笑过一阵后,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除此之外只告诉她爸爸的爱好是抽烟。但吴菲对这个显而易见的爱好作了排除,她不想看到爸爸咳嗽的样子,于是她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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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汽车进入贵州,车窗上开始凝结出浓重的水汽,吴菲用食指在上面涂鸦,然后透过这些凌乱的笔画看窗外的风景闪过,这千篇一律的风景让人昏昏欲睡,这路上的风景和来的时候仿佛不是一样,她找不出一个坐标来告诉自己离家还有多远的距离,于是任由汽车在这迷茫的路上行驶,在耗尽她所有兴奋之前,汽车在一个饭店门前停下,如果不是车灯直射到那个摇摇欲坠的招牌,这个地方不会这样醒目,当吴菲下车后确信了这一点,吴菲以站的地方为原点,环视一圈,找不到这里除了这个饭店外的其它人类活动的踪迹,星星在这样的夜里却极其明亮,晚风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炊烟的味道,吴菲凭着这味道断定不久就该到家了。总之这里白天应该是有一幅不错的风景,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吃饭,一路上除了些不关痛痒的零食,肚子已经空空如也。她准备点一些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于是翻着桌上那张被油渍反复侵润的菜单。但是堂哥打消了她的这个想法,当她正在看桌上那个菜单的时候,堂哥已经把两份搪瓷碗装的饭菜放在桌上,告诉她那菜单是有文章的,吴菲努力想看清这饭菜都是由什么组成,不过瓦数不高的灯光让她作罢,于是她只有把这个任务交给舌头去完成,她尝出了土豆的味道,接着是肥rou的味道,接着是芹菜,再接着是种说不出名字的豆类,这些食材不知道是根据什么原理拼凑到一起的,总之在它们背后应该有个极富想象力的厨子,不知道是饿了的原因,还是很饿的原因,总之这饭的味道是她最近吃过最可口的,不知不觉的开始大快朵颐,这样仿佛有些不美,不过在这样的地方饿着肚子,美就只能排第二。
坐在吴菲前几桌的人陆陆续续站起来,朝院子里张望,吴菲这时候也听见了嘈杂的声音,等她站到院子边的时候,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地上,边上几个男人骂声不止,有两个手中拿着棒子,那个男人想从地上爬起来,被拿棒子的男人一脚踹回了地上,于是他不敢再爬起来,另一个男人在骂声中又踹了他一脚,于是他便不敢坐起来,人群也开始对这个男人指指点点,从只言片语里吴菲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出了一口恶气之后,店家开始向人群数落这个男人,说他去后院抱柴的时候,看到他正从红薯窖里爬出来,于是人群里响起一阵“啧啧”,大家仿佛都不明白现在还有人冒着风险去偷红薯,刚才还睡眼惺忪的人们开始对这个奇闻趣事投来极大的热情,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开始摆她在老家听闻的类似的事情,于是人群围着这个睡在地上的人听那个女人的讲诉,仿佛地上这个人只是一个好听故事的引子,吴菲看着地上的这个男人,脚上的解放鞋有些新鲜的泥土,虽然不新,但也不脏,吴菲猜想他曾经可能有过贤惠的妻子,腰上的钥匙表明他有家可归,他目光平视刚好落在围观他人群的脚上,那是种复杂的眼神,在他被踹倒之后目光再没向上挪动一寸,一个人大概只有被彻底击败之后才会有这种眼神,他完全放空自己的眼神,没有一个焦点的把视线蔓延着。以眼关心,无论这种方式的误差有多么巨大,但吴菲相信自己的判断,她觉得他不是彻底的坏人,但遗憾的是人们已经给了他审判,或许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吴菲帮不了她什么,连一个同情的眼神都给不了。司机在车上连按了三声喇叭,山谷也回应了更三声,人群走向汽车,关门,启动,在车开动后,那个人还安静的躺在地上,边上一个人都没有了,连打他的人都不知道去了那里,但他还是躺在那里,汽车绕过了几个弯,那个饭店便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吴菲想要闭上眼睛,但她的心却飞到了另一个地方。
吴菲想起了自己的一个要好的朋友,那是个叫艳霞的姑娘,那个总是梳着不对称辫子的姑娘,陪着吴菲跑遍了她们能看见的每一座山,她们一起去采洋槐花,一起偷苞谷和红薯,她们比赛谁敢吃那种鲜艳但不知名的野果,那是个和吴菲一样充满阳光的女孩,但对吴菲而言,她又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小学三年级那年,妈妈因为她去艳霞家里玩而打了她一顿,这种不知道理由的挨揍让吴菲委屈而难过,但面对妈妈的巴掌,她还是选择服从。于是从那之后,她们无所顾忌的疯闹里多了一条不可逾越的规则。在四年级的一个午后,班上一个同学哭着说自己削笔刀不见了,那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