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细究起来,齐律还得称呼楚晔一声舅舅。
这时候,皇后玉臂环了上来。这位皇后是湘王的正室,二人成亲数年,感情虽然称不上多亲厚,可是魏湘的很多事,却都是皇后在背后出谋划策,说起来,他的皇后算是他最亲近的幕僚。
“陛下既然担心齐律,何不试他一试……便让他先去与楚晔打上一仗,看看结果再行安排便是。
陛下可以少给他些人马,何况他的夫人不是还在京中吗?也不怕他一去不回?他若有异心,陛下正好挟制了他的夫人……”魏湘皱了眉头听着,这法子固然是好的。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明摆着和齐律撕破了脸皮。
不行,这事他不能做。
当初齐律之所以与先帝离心,便是因先帝对谢珂出手。
那谢家姑娘,齐律看的实在太重。与其挟制,倒不如……魏湘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先帝吃过的亏,他才不会重蹈覆辙。先帝对谢珂出手,以至齐律最终离京。那他便对谢珂好,只要谢珂想的,他便无有不应。
于是,翌日,大殿之上,湘帝亲点齐律出征。却只给了五万人马,而且言明,若是不放心其妻,大可带在身边。
而且亲口赞谢珂大仁大义,实是女子楷模,甚至当殿下旨,封齐律之妻谢氏为一品诰命夫人,予随时出入宫中之权。这份恩赏,简直可以称为皇恩浩荡。殿中多少年过半百的老臣,家中老妻也不过是二品,三品的诰命夫人罢了。这位齐家二夫人,竟然封了一品诰命。
不过随后皇帝的安排倒让老臣们觉得这种殊荣还是不要落到自己头上的好。
这虽是恩赏,却是要拿命去换啊。
只有区区几万兵马,如何应对十数万的乱军。而且乱军的人数与日俱增,现在还只是在北方,若是哪里蔓延到南方,东方,西方……朝臣们简直不敢想。
齐律谢恩,对于皇帝让他携妻的好意,他表示心领了,只是军旅艰辛,他不愿妻子去受那份苦。至于他,必定会竭尽全力。
魏湘暗喜在心,自觉用对了法子。
这叫以退为进……
三日后,齐律领兵出征。当日,魏湘亲自登上城头相送……与他一丈之隔的,是穿了大氅的谢珂。望着齐律的身形消失在眼前,谢珂只觉得墙头的罡风似乎更烈了几分。
一旁,魏湘和颜悦色的开口道。
“弟妹,这次实是非阿律不可,若非如此,朕也不愿让阿律出征,害得弟妹在京中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谢珂垂首,谢过湘帝,随后轻声回应道。“阿律能为国效力,实是齐氏的荣耀。陛下这话确是言重了……即已送别夫君,臣妻便先行回公主府了,陛下保重。”
“弟妹也保重身子。”魏湘说完,招手唤了内侍相送。
望着谢珂的身影走下城墙,魏湘心中滋味难辩。
想当初,便是这女子识破了他的盗粮大计,最终迫得他不得不将粮食送回,而且还彻底与齐氏结了怨。
他当时还以为想出这法子的一定是个聪明的幕僚,后来从齐律口中得知,竟然是其妻在那里主事。
魏湘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皇后。虽然人有几分聪明,可这脸蛋,差的实在太多了。才与貌不能兼得,这是他的皇后最喜欢说的道理。
可是人家齐律的夫人怎么就两者兼得。
今日送别,他本是有意试探,于是邀了她前来。不想人家一点也不忸怩,而且对于能登上城头,表现了十成的谢意。他是真的看不透这女子。
她不担心齐律吗?
她知不知道造反的是她的小舅舅?他若追究起来,可以连带着她一起株连的。可似乎,这女子全然不看在眼中。对于他这个皇帝,也只是恭敬,却不见畏惧。
这个认知,让魏湘对谢珂简直是刮目相看。
心道难怪齐律看不上别的女人。这样一个,已是胜过世间万千人。
只是,她心中真的没有丝毫惧意吗?
魏湘越发的疑惑起来。
“害怕?我自然是怕的。”谢珂回府后和玉阳公主叙话。“只是便是再怕,事情也总要这般演变下去。”当初阿律便计划好,由他出征,这也是他这段时日在京城败坏自己名声的原因。只有这样,满朝文武,京城的百姓才会恨他惧他。
对于他的出征,明知道存了危险纰漏,也不会有人阻止,甚至会乐得看齐律焦头烂额。
甚至有人会希望齐律便这么一去不返。
所以,她怕。
“傻姑娘,没什么好怕的。阿律吉人自有天相,何况有你青芫兄长在那边统筹,那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动些脑子安排些杂七杂八的事却是把好手。唉,明明说回京成亲的,这事情一出,回京又没个日子了,我倒盼着这仗快些打完,好让那小子安下心来娶个媳妇,我也好早些抱上孙孙。”
“一定会的。”谢珂含笑道。
“承你吉言了。”玉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