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城中小姐兴起了办晒太阳宴会, 搬数张凉榻搁置在太阳下,邀请好友一起晒, 务必让脸颊黑得均匀, 黑得自然。
效果如何不知,倒是城中各大医馆的大夫今年格外忙碌, 一会儿东街的张小姐晕了,一会儿西街的李小姐中暑了, 托小姐们的福, 清热类的药材卖得非常好, 好到令人哄抢的地步。
医馆掌柜整日笑得合不拢嘴,与对街生意不景气的胭脂铺子里掌柜相比,犹如面前摆着山珍海味的胖子和碗里搁着小块冷面馒头的瘦子, 差距不要太明显。
又过了几日,城中大大小小的胭脂铺关了许多, 随之而起的是医馆,大街小巷的医馆随处可见,人们发现, 有些打着医馆的旗号,里边并没有大夫,一问,掌柜的十分硬气, 我们不看病只卖药材,只卖医治中暑的药材。
人们明白了,老板是顺应形势,专挣小姐们的钱呢,和卖胭脂没什么分别。
在医馆明里暗里抢生意的期间,北阁也和晋江阁暗中较劲,明瑞侯夫人进宫求见太后,请工部修建独属北阁演戏的阁楼,写话本子,说书,唱曲,演戏,样样不落下,甚至还打出‘我们不花任何人的钱,倒贴一千两银子’请众位爱看话本子的人帮忙投票选出月度最佳话本子,若是你投的话本子最终成为月度最佳,所有投了话本子票数的人抽签决定谁获得一千两奖励。
消息传开,城中老老少少皆沸腾了,一千两,看话本子还能有钱拿,再有不敢有人说看话本子是沉迷幻想不务正业了。
不得不说,北阁以‘一千两’的噱头,将晋江阁的名气都压制住了,卢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尤其她听说,太后让工部尚书进宫,北阁的阁楼不日开始动工。
届时,晋江阁的生意恐会一落千丈。
“侯夫人,北阁姑娘们演技远远不如咱晋江阁,但她们太会来事了,我们不反击的话,用不了多久人们心中就只记得北阁了。”卢氏端着茶,急得快原地打转了。
北阁姑娘们演戏那天,城中许多人都前去捧场了,要不是云生院找不到比晋江阁宏伟的阁楼,客人估计不会比晋江阁少。
“北阁姑娘有出息说明傅蓉慧调.教有方,能找着事情做总比混日子强,你也别着急,喝杯茶,凉快凉快。”夏姜芙正摊着手,让秋翠给她涂抹丹蔻,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来,似乎对卢氏说的话毫不在意。
卢氏忍不住叹气,夏姜芙这病到底什么时候才好啊,晋江阁的地位岌岌可危,姑娘们都没法静下心来写话本子了。
约莫被卢氏愁眉不展的叹气声感染,夏姜芙总算问了句,“我与明瑞侯夫人打过交道,她有才华不假,可这接二连三的动作,不像是她的手笔,她是不是请了军师?”
“可不就是?”夏姜芙能想到这,可见还是重视的,卢氏啜了口茶,“张家来京后,张夫人时常去明瑞侯府走动,听说张夫人与明夫人以前是闺中好友,我猜测啊,北阁这些动静,恐怕都是张夫人在背后谋划的。”
她偷偷派人打听过,奈何傅蓉慧早敲打过下人,她的人什么都打听不到,明瑞侯府上上下下口风甚是严实,包括追随傅蓉慧的几位侍郎夫人皆不肯透露半句,她心里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同处云生院,南阁北阁的情况多少了解些,顺亲王妃接管南阁是想有番大动作的,奈何王府出事,南阁的事儿便被搁置了,而北阁日日训练,并未传出什么消息。
猛地在京里投下这么大个雷,如何不让她心惊。
卢氏想着夏姜芙在宫里住了时日,不知道张家的事,就将张家有几口人,祖籍是哪儿的,事无巨细的和夏姜芙说了,自然没错过张栋任鸿鹄书院夫子一事,包括张栋女儿张娴敏,她介绍得清清楚楚。
张栋此人胆小,府里大小事皆由张夫人作主,张娴敏性子随张夫人,仗着从小学了些功夫就不爱和同龄姑娘往来,所以张娴敏没什么朋友,听说进京后请了个师傅专心跟着练武,不怎么外出。
劲敌出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故而卢氏在张府下足了功夫,哪怕张府多只老鼠她下一刻就能收到消息。
夏姜芙担心她口渴,虚扶了扶杯,卢氏瞬时抿了口,不歇气的继续道,“张栋家世清白,又剿匪有功,张夫人性情圆滑,面面俱到,这些日子结交了不少夫人,我们怎么办?”
“叮嘱姑娘们,约束好自己,以前怎么过还怎么过,千万别因为他人乱了自己的日子。”夏姜芙的左手涂好了,她偏头吹了吹,五指纤纤,红白泾渭分明,霎是好看,她垂眼看向卢氏的手,“这是刚研制的丹蔻,不易掉色,你要不要试试?”
卢氏哪儿有心思抹什么丹蔻,她只想找个办法挫挫北阁锐气,谁能想到办法,别说抹丹蔻,抹什么她都愿意。
“你啊别想太多了,无论北阁风光与否都不关我们的事,我只希望姑娘们不自怨自艾,不怨天尤人,日子充实,至于其他,由着她们去吧。”夏姜芙满意的欣赏着指甲,宽慰卢氏,“你做生意挣了钱,眼红的人自会追风,真要计较哪儿计较得过来,你先回去